他們帶著玩味和戲謔,同時讓開一條路,指著內室的方向說,“喏,你妻子在那里跟男人玩打架的游戲呢。”
趙靈杰死死掐著掌心忍著羞辱感,裝作茫然的樣子跑到內室門口。
他正準備破口大罵景飛鳶那賤人,結果看到床上的畫面和床下散落了一地的衣裳,他忽然眼神驟變!
不對!
那不是景飛鳶的衣裳!
第4章 他要休妻
他目眥欲裂!
那紫色的衣裳,是他母親的!
那床上容貌半露的人,是他母親!
不……
不……
怎麼會變成這樣?
在這兒被乞丐送子的不該是景飛鳶那賤人嗎?為什麼會變成他清清白白一生的母親?
而且床上應該是三個乞丐,還有一個去哪兒了?
難道跟景飛鳶私奔了?
趙靈杰顧不得思考這些,看到那兩個男人正在對他母親做的事,一股子無名火猛地沖上腦海,他當即就想去殺了那兩個乞丐,保護他的母親!
可是腳步即將邁出去那一瞬,他清醒過來。
不行。
當務之急不是殺人,他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他絕對不能讓人知道里面的女人是他母親,他母親冰清玉潔,怎麼能承受身敗名裂的苦?
他必須當眾告訴所有人,里面的女人是景飛鳶,他要讓景飛鳶替母親背黑鍋!
景飛鳶身敗名裂了沒事,他可以休棄這個妻子重新娶一個。
可是母親身敗名裂了他就完了,他有個這樣的母親,他還如何考科舉中狀元?
趙靈杰冷靜下來,腦子里有了主意。
他裝作被妻子背叛的模樣,憤怒沖進內室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然后一邊摔著瓷器一邊跳著腳怒吼——
“景飛鳶你這個賤人!”
“你竟敢用烈酒把我灌醉,然后跑到這里跟野男人鬼混,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夫婿放在眼里?”
“跟你成親之前我就隱約聽人說過你不安于室,說你在閨閣之中就跟你們家里的奴仆不清不白,還說你曾經偷偷找過大夫打過胎!”
“我只當是有人嫉妒你才胡說八道,我不信你是那種女人,所以依然娶了你過門,誰知道,他們說的竟然是真的,你當真骨子里下賤!”
“我就說我在家里好好溫書你為何非要拉我來這城外偏遠的道觀上香,原來你竟然盯上了道觀外面這些男人!你是不是早就聽說道觀外面的流民乞丐多,故意喊我來道觀,又故意把我灌醉,方便你偷偷摸摸找這些男人進來陪你?”
“你這個賤人,要不是今日被這些突然闖入的官爺撞破了你的好事,我趙靈杰豈不是要一直被你蒙騙,一直被你戴綠帽做烏龜王八?我真是瞎了眼才娶你過門!”
“我這就要休了你!你讓我趙家列祖列宗蒙羞,我要休了你!”
趙靈杰站在房里憤怒唾罵指責,他一人獨演的這場聲情并茂的戲碼,徹底坐實了里面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景飛鳶,而不是他的母親趙夫人。
外面的大內侍衛和院子里圍觀的道長們,都面面相覷。
道士們低聲說——
“趙家那位少夫人看著挺漂亮溫婉的,怎麼會做出這等丑事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憐了趙舉人,當眾戴這麼大一頂綠帽!唉,幸好我是個道士,不用娶妻,這也太可怕了!”
“走了走了,趙舉人已經夠難堪了,我們走吧,這是他的家事,我們都走,讓他好好處理家事。”
“我們要是走了,趙舉人不會殺了少夫人吧?”
“甭操心了,人家可是滿腹詩書的舉人,明年說不定就要中狀元的,他怎麼會為了一個下賤的妻子做出殺人之事,葬送了自己的前程?他只會休了少夫人,然后更加努力溫習功課,來年高中之后重新娶個更好的姑娘,出今日這口惡氣。”
道士們很快退出了院子。
幾個看熱鬧的大內侍衛也帶著一臉戲謔的笑,退出了房間。
小公子沒搜到,搜出了這麼一樁丑事,過癮。
行了,看夠了熱鬧,繼續去搜小公子的下落吧,正事要緊。
所有人浩浩蕩蕩離開了,院子里又安靜下來。
趙靈杰貼著窗戶聽了一耳朵,確定沒有人了,這才猛地轉頭望著床。
他目眥欲裂!
他抱著一個大瓷瓶猛地沖到床邊,用盡力氣惡狠狠的把兩個乞丐挨個敲暈!
看著乞丐倒下,他又飛快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母親,閉著眼睛哆哆嗦嗦扯來被子將母親覆蓋住。
可即便已經閉上了眼,母親渾身的青紫還是在他眼中揮之不去。
他又心疼又恨。
他恨毒了景飛鳶!
他拖著無力的雙腿走到門口,陰沉著臉把老嬤嬤叫進房里。
老嬤嬤是母親最信賴的親信,他也需要老嬤嬤幫著善后,所以他沒有隱瞞,冷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在房里的不應該是景飛鳶嗎?為什麼景飛鳶和另一個乞丐不見了,受罪的人成了我娘?”
老嬤嬤聞言一愣。
她錯愕看了一眼床邊,這才知道床上的人是她的主子!
她嚇得腿腳酸軟,噗通跪在地上,“少爺!老奴也不知道啊!老夫人讓老奴守在門口不要進去,她說她怕那藥不夠重,她怕少夫人半途醒來會壞事,所以她要在房里親自盯著少夫人跟那三人……老奴是聽老夫人的話才一直守在門口的啊,老奴哪里知道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