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要不要先通知一下病人家屬?”
“不用。”蕭鶴川跳上救護車,嗓音清晰,“我就是病人家屬。”
警員也聽見了,明顯一愣,聽到隊長下一步的指示。
“你帶著其余人處理現場。”
說完,車門拉上,和救護車一起離開。
警員還怔怔的站在原地,品味這句話的含義。
什麼叫……‘我就是病人家屬’?
季繁月到醫院的第一時間,就被送進了搶救室。
沈肆趕來的時候,額頭一層薄汗,抱住林疏棠不松手,一陣后怕。
林疏棠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我沒事。”看了眼急救室的方向,語氣微微哽咽,“是繁月,繁月保護了我。”
沈肆彎著腰身,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淚花,“沒事的,季繁月會沒事的。”
林疏棠鼻音很重的“嗯”了一聲。
沈肆看向蕭鶴川的方向,蕭鶴川外邊的警服脫掉了,里面的白色襯衫沾染了血。
此刻安靜地半靠在墻邊,低垂著眉眼,手機把玩著手機,只是頻繁開鎖鍵的動作,出賣了他此刻不太安定的情緒。
沈肆扶著林疏棠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走向蕭鶴川,“那人是什麼來頭?”
蕭鶴川略微站直了些身體,眉頭始終皺著,“和江家的那場走私案有關。”
北城江家上幾代都是混黑道的,跟國外不少見不得人的秘密組織都有聯系,一直游走在法律的邊緣地帶。
自從上一任家主開始以投資和并購的形式走進市場后,近三十年才漸漸洗白。
江家少主江夜白執掌江家之后,內外肅清,清除異黨,拿了不少元老級別的人物殺雞儆猴,導致內部人員現在人人自危。
不少人急于向他獻媚,打算重拾舊行,和柬埔寨走私團伙合作,靠著販賣毒品賺取高額黑錢,拿來孝敬他。
蕭鶴川已經趁機搗毀了幾個據點。
不過在逮捕的過程中,有人從里面出來逃了出去。
警方一直在通緝漏網之魚,沒想到他逃到了孤兒院這里。
沈肆自然也聽說了江家的事,“原來如此。”
不同于正兒八經的家族世代傳承,江家的底色依舊是暴戾的黑色。
身為北城將近五十余年不可撼動的霸主,新任江家家主又豈是等閑之輩。
只是要來海城分一杯羹,也不跟沈氏打聲招呼,這倒是不講規矩了。
沈肆抽出一根煙,散漫地咬在唇邊,眼神不溫不火的,“要不要幫忙?”
蕭鶴川看他,“你不是不插手這些事嗎。”
沈肆瞧了眼林疏棠的方向,滿眼的冷淡與凌厲才隱下,平靜得很,“原本是跟我沒什麼關系,但現在有關系了。”
蕭鶴川從他煙盒里拿出一根煙,示意沈肆去陽臺細說。
沈肆指尖將煙從唇邊夾下,走過去彎腰,先同林疏棠說了聲,才跟他走到走廊盡頭的陽臺。
林疏棠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一個小時后,手術終于結束,醫生從里面出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手術情況。
蕭鶴川就已經從陽臺跑了過來,身上還殘留著沒散去的煙味。
“誰是病人家屬?”
醫生摘下口罩詢問。
蕭鶴川站出來,“我是,我是病人的丈夫。”
林疏棠看了他一眼,又去看醫生,“醫生,病人情況怎麼樣?”
醫生開口,“手術很順利,病人福大命大,沒撞到要害,只是有些腦震蕩,小腿骨折的倒是挺嚴重,要打鋼板,需要臥床休養一個月,身上其他的擦傷也已經處理好了,兩個小時后麻藥退了,應該就能醒過來了。”
聽到這話,蕭鶴川和林疏棠都輕輕松了口氣。
沈肆攬著她的肩膀,“沒事了。”
“嗯。”林疏棠眼紅的點點頭。
下午四點鐘,季繁月就醒過來了。
但是意料之外,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是迷茫的。
林疏棠要握住她的手時,季繁月一下子就掙脫了。
還特別驚訝的問,“你、你是誰啊?你想干什麼?”
林疏棠微滯,明顯感覺到她狀態不對,連忙按下護士鈴。
進來的醫生檢查了一下季繁月的眼球,確定沒什麼問題。
醫生給出一個解釋,“興許是撞到腦部的時候傷到了神經,不過不用擔心,短暫失去記憶是人體自我保護的一種機制,過段時間就會慢慢想起來,這幾天,讓病人最親近的人陪伴她最好。”
第183章 為什麼要裝失憶?
第183章 為什麼要裝失憶?
林疏棠頓時郁悶了。
和季繁月最親近的當然是她了。
可她現在卻忘了自己。
季繁月抓住被褥,警惕的看這些人說話,然后小聲詢問,“我家里人呢?”
蕭鶴川走過來,“我是你丈夫,我來照顧你。”
“丈夫。”季繁月用力重復了一下這兩個字,然后揚起眉眼,“那你豈不是我老公了?”
軟軟糯糯的聲音,叫了聲“老公”。
蕭鶴川顯然被叫懵了,站在那里忘了動作,內心忽然涌上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久久不能散去。
但總歸是暖和的。
他咽喉滾了滾,帶著莫名沉重的責任感,不急不緩的點頭,“對,我是你的丈夫。”
抬手摸了摸她被紗布包裹嚴實的腦袋,有些地方被剃掉了頭發,但不影響她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