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蹙眉,“毒品?”
季繁月聳肩,“具體我也不清楚,是附近的村民發現后報的警,好像劑量還挺大,我懷疑是有人藏在那,大概那人也沒想到前幾天下雨,不小心給沖到岸上了吧。”
“那你這里豈不是很危險?”林疏棠蹙眉。
這地方已經偏離市區很遠了,很多在逃犯往往都會把大本營安扎在郊區。
“有警署的人在,應該沒事。”
季繁月接過她手里的蛋糕,放在桌子上,后背靠在桌子棱角,似笑非笑的看她,“倒是你。
昨晚上那場煙火可是上了熱搜,是沈少放的吧,真夠大手筆的,這一晚上少說要大幾千萬。”
林疏棠和她一樣的姿勢,靠著桌子,透過窗戶看外邊玩鬧的小朋友。
“你幫我想想,怎麼才能給他一個驚喜?”
季繁月倒了杯水遞給她,“怎麼,他生日還是你們的紀念日?”
“那倒不是。”林疏棠接過來捧在手心里,垂下眼簾。
室內的燈光,柔和了她的輪廓,她聲音很輕。
“一直都是他為我做什麼,想起來,我好像沒有為他做過什麼。”
溫揚的事是因為合約,并不作數。
算起來,從認識他到現在,無論是當初為了簡創,還是離開簡創后,她變得孑然一身,都沒有為沈肆付出過。
而他像個不設防的城市,從一開始就是對她肆意敞開的。
讓林疏棠時常感到些許自責。
季繁月揶揄,“這大概就是‘愛常常覺得虧欠’的意思吧,我們疏棠是真的愛上沈肆了呀。”
林疏棠坦誠的點頭,“他讓我很有安全感,也很……放松。”
紅唇抿了口溫水,看她,“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季繁月黑亮的眼珠轉了轉,“我看不需要什麼特別的,這不,現成就有一個。”
林疏棠不明所以。
季繁月把蛋糕盒上的綢帶接下來,一勾一扯地綁在她脖子上,好整以暇的說,“相信我,沈肆最喜歡的就是你這件禮物。”
細長白皙的天鵝頸被紅色絲綢襯得膚白如雪。
林疏棠低頭看了眼她系的蝴蝶結,“你能不能走點心?”
季繁月言辭鑿鑿的,“他愛你這麼多年,走心的地方他早走過了,現在最需要走腎。”
“爭取三年抱倆,五年抱三,我要當孩子的干媽。”
林疏棠:“……”
把絲綢扯開,扔在桌子上。
季繁月看她氣悶的樣子,頓時輕咳兩聲,也認真了點。
“其實你可以嘗試做點自己沒做過的,你想,他這種人想要什麼,什麼都可以輕易得到,值錢的東西反而對他來說并不驚喜,你的心意最重要。”
“另外。”季繁月說,“如果你時常覺得虧欠,不如多說幾句甜言蜜語。
畢竟‘我愛你’這三個字,比任何語言都滿。”
對沈肆而言,要的不過就是她的偏愛罷了。
林疏棠把這些牢牢記在心里,然后抬了抬眼尾看她。
“那你呢,將來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另一半?”
關于這點,季繁月真沒想過。
從前對男人確實不感興趣,甚至有心理陰影。
無論當初是刻意找一個乖巧懂事的實習生,還是后來去夢回大唐玩。
無非是想利用男人對她阿諛奉承的示好,來逐漸消除對男人的恐懼。
效果,確實很顯著。
畢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錢峰,男人同和女人一樣,有好有壞。
她已經釋懷了。
“我打算孤獨終老,了此殘生。”季繁月半開玩笑的。
林疏棠微抬下頜,“如果非要你說一個標準呢。”
季繁月想了想,微微揚起頭,燈影落進她眼里,仿佛有光,“起碼要長得好看吧。”
畢竟帥不能當飯吃,但是丑,真的會讓人吃不下飯。
“還要厲害一點,才能保護我,保護孤兒院這些孩子們。”
原本沒有的,現在這麼說著,漸漸的,內心里出現了一個模糊的雛形。
“最好要幽默一些,我受不了太死板的人,要不然脾氣上來,容易打架。”
說到最后,季繁月長嘆一口氣,垂下眼睛,遮住了眼底的光。
“可世界上哪有這種人,就算有,也不會愿意喜歡我吧。”
林疏棠馬上糾正她的話,“繁月,你值得所有的愛,而這些的前提并不是因為對方愿意愛你,而是你本身就是很好的人,就值得別人的愛。”
她張開雙臂抱住季繁月,神色特別認真。
“你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就算偶爾懷疑自己,但絕不能懷疑我看人的眼光。”
季繁月的下巴墊在她的肩膀上,淚濕了眼睫,和她久久地抱在一起。
在她無數次消弭頹喪的時候,都是林疏棠用這樣溫暖的懷抱,把她從壞情緒里拽出來的。
季繁月的生日不是在室內辦的,孤兒院的院子很大。
臨近傍晚時,房間里的桌子都搬了出來,圍成一個圓,足夠小朋友們坐得下。
院子里的榕樹上掛滿了彩燈,一閃一閃的發光,更別提還有黃昏添色,將樹杈都染成了金黃。
透進來的光正好落在院子的中央。
季繁月的生日帽子,是林疏棠幫她戴上的。
點燃蠟燭后,林疏棠和小朋友們一起唱生日快樂歌。
幾只收養的小狗在桌子底下團團轉。
在大家的祝福聲中,季繁月閉上眼睛,無聲的許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