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母親兩次救下來的小姑娘,我沒有理由憎恨你。”
他還說,“裴臨月此生要活得更精彩才對得起那個肯為你舍命的人。”
她能從當年的陰影里走出來,完全是因為沈肆。
可沈哥哥自己卻無法走出來,悄無聲息住在云城一個小鎮上,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醫生說他雙腿痊愈的可能性很低。
那樣的天之驕子淪落到后半生局限于一把輪椅的殘廢。
一個少年的自尊心和尚在雛形里的凌云壯志都碎在一把輪椅上。
沈哥哥之所以去云城,而不是在醫療設備更好的深城做康復治療,裴臨月又怎麼會不知道原因。
他是想離她遠一點,不想讓她再因此而歉疚。
裴臨月仰起面龐,看不遠處明亮的天色,眼眶泛酸,很認真的說。
“對我而言,沈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然后看向林疏棠,聲音再度的響了起來,“而你是能讓沈哥哥感到幸福的人。
所以,姐姐,你可要待沈哥哥好啊。”
裴臨月彎起的眼眸像月牙。
林疏棠靜靜的沒有說話,指尖拎著的酒瓶,不知何時掉在地上,滾下了臺階。
“我以為。”她緩緩的吐聲,“你是他求而不得的人。”
聽到這話,裴臨月一愣,側過臉頰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擦去眼眶里的淚水。
然后托著下巴,聽到好笑的笑話一般,聲音恍若風鈴一般好聽。
“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啊。”
手指碰了碰她外套上的刺繡,“那你知道風信子的花語是什麼嗎。”
林疏棠不由得看她,醉意,在這一刻有些許清醒。
第148章 他比你想象的更渴望你啊
第148章 他比你想象的更渴望你啊
看她這樣子,就是不知道了。
裴臨月的手隨意的搭在膝蓋上,望著不遠處那輛行駛速度很快的黑色勞斯萊斯,沖那邊微微抬起下巴。
“姐姐,你還沒看過沈哥哥的手機吧。”
她偏頭看林疏棠,唇角彎著笑,“或許你打開他的相冊看看,一切就有結果了。”
風信子的花語是沉靜的愛。
“我對沈哥哥是毫無保留的親情,沈哥哥對我也是,即便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我們之間的情感已經超越了血緣。”
風起,落葉簌簌的作響,打著旋兒的落在她眼前。
林疏棠低頭失神的看著腳邊的樹葉。
裴臨月的嗓音,在她耳邊——
“嫂嫂,我印象里的沈哥哥是個矜傲冷硬的人,認定的人或事沒有人可以改變,但他仍然可以彎下腰身,去乞憐你的愛,或許,他比你想象的更渴望你啊。”
——
前幾天海市剛下過雨,凌晨的天空澄凈的發白,墓園的每一塊大理石臺階都被沖刷的干凈。
沈肆踩著臺階上來時,林疏棠手上把玩的酒瓶,剛好滾在他腳邊。
她順著男人筆挺的雙腿抬頭。
那股酒勁上來,迷醉的眼眸這樣靜靜地看他。
“林疏棠。”沈肆閉了閉眼眸,本想問她為什麼忽然消失。
可周身縈繞的低氣壓看見她的一瞬間,所有的焦灼和情緒都平靜了下來。
這樣不可一世的男人單膝蹲下來,輕輕拿掉她身上的落葉,將她小心翼翼抱在懷里。
雙臂很用力,捆得她骨頭都疼,林疏棠能感覺到他在生氣。
可最后也只是輕輕的在她耳邊說了句,“寶寶,下次走之前告訴我一聲,不然我不知道去哪找你。”
林疏棠丟開酒瓶的雙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身,臉頰依賴地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對不起。”
沈肆的手穿過她的膝蓋,將她從沁涼的石板上抱起來。
低頭看向裴臨月,嗓音溫和,“她最近的狀態不太好,幸好有你在。”
“臨月,謝謝你。”
沈肆的嗓音很慎重。
裴臨月仰頭看他的眼眶,一瞬間發酸得厲害。
她已經不是四歲時那個遇到事情只會待在原地,等待被沈哥哥保護的小姑娘了。
現在她也可以做到替他保護很重要的人了。
“嗯。”她甜甜的笑起來,點頭時很用力。
沈肆抱著林疏棠離開墓園,裴臨月還坐在原地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一條白色的手帕遞在她的面前。
裴臨月順著男人的手,抬頭看到晝暝這張撲克臉,扯唇,“干什麼?”
“擦擦。”她在流淚。
裴臨月把手帕接過來,狠狠的擤鼻涕,然后扔給他,“謝了。”
站起身,張了張手臂,閉上眼睛。
涼風吹過,熹微的光芒落在女孩的臉頰上。
裙擺微微蕩起,她像是站在風中蕩漾的白薔薇。
晝暝有潔癖,解決完人后的刀,都會用酒精消毒三遍,低頭看了眼手帕,默不作聲的塞進口袋里。
“你跟著她一路到這地方,又陪她喝這麼長時間的酒,倒是第一次見你對外人用心。”
裴臨月隨意的伸展著腰身,上身很短,和半身裙銜接處若隱若現露出腰間一抹纖細的白。
“她不是外人。”
落下手臂,才偏頭看他,“她可是沈哥哥親自挑選的家人。”
臨走時,踢了踢空酒瓶子,帶著沒睡好的鼻音,使喚他,“把這里清理一下。”
手背在身后,邊走邊隨性又淡然的喃喃自語。
“嫂嫂酒量不低啊,感情現在全家就我酒量最差?”她得找個機會練一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