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許是宋柏東的事讓他心慌意亂,或者想要得到她的信任,才沒有仔細看合同里的細則,直接簽了字。
秘書走后,林疏棠也出了醫院。
沈肆的后背靠在醫院大門銜接的墻壁上,唇邊咬著一根煙,沒有點燃,低垂著眼簾似乎在思索什麼。
林疏棠走過去把八千萬的合同拿給他,“幫我做個局。”
沈肆的視線從合同上掠過,什麼都沒問,雙手捧著她的臉頰暖暖,答非所問的,“餓了嗎?”
她的眼眶紅紅的,然后額頭抵著他的胸膛,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靠在沈肆身上。
“沈肆,我要把簡創拿在自己手里。”
她說自己的目的。
沈肆抱著她的肩膀入懷里,指尖輕輕打理著女孩被風吹亂的發絲,嗓音又輕又低,“想吃中餐還是西餐?”
林疏棠在他胸前驀地笑了一聲,拿著合同的手垂落在身側,悶悶的回了句,“西餐。”
他也笑了,“好。”
不出意外,在林疏棠離開病房后,林世雄就打出一個電話出去。
她故意拋出許慎,就是想知道在這件事里許慎扮演了什麼角色。
現在看來,林世雄對許慎的在意程度,遠遠超過了宋柏東。
甚至電話里還在動用自己的人脈關系,幫許慎偷渡到國外。
不過林世雄沒想到在此之前,已經警署的人已經監聽了他的電話。
許慎還沒出發前,就在另一出私密住宅里把他逮捕。
沈肆給她切好的牛排,林疏棠沒來得及吃,就和沈肆一起趕往二十公里外的現場。
是一處兩層小樓,上面爬滿了爬山虎,顯得陰森森的。
房子四周比較荒蕪,沒什麼人住在附近。
根據檢察官的調查說,這處宅院層發生過人命,是兇宅。
許慎以旁人的名義低價購買的,所以他們先前并沒有查到。
林疏棠和沈肆剛準備進去,身后忽然傳來一聲輕快的嗓音:
“沈哥哥!”
裴臨月蹦跶到沈肆面前,饒有興趣的打量兩個人十指相扣的手,又笑瞇瞇的看著林疏棠。
林疏棠抿了抿唇角,下意識的攥緊了沈肆的手。
沈肆低頭看了她一眼,握著林疏棠的手很自然的放進口袋里,才淡淡的看裴臨月,“你這麼在這。”
裴臨月不高興的哼唧,“每次見我都是這副表情,怎麼,怕我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啊?”
然后亮晶晶的眼又去看林疏棠。
比沈哥哥皮夾里的照片好看,也比他手機的照片好看。
更比網上那些糊圖好看!
“不介紹介紹?”
裴臨月的肩膀撞了下他,眨巴眨巴眼睛。
沈肆的手指抵在她的腦門上,把人無情的推開,“這里不是能玩的地方。”眼神示意她身后的男人,“帶她回深城。”
裴臨月抗議,“我怎麼不是來辦正事的?我就是來辦正事的!”
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鋪開,然后懟到沈肆面前。
“三年前暗網消失了一個做活體實驗的醫生,晝暝查到是在這,所以我是來幫他抓人的。”
沈肆瞧著上面的信息,微微瞇了下深邃的眸。
裴臨月道,“這人違背暗網的規矩四處接私單,在暗網制裁前有人幫他逃了出去,所以我就來……不,是晝暝來清理門戶,我就是看看熱鬧。”
然后看向身后的男人,擠眉弄眼的,“是吧晝暝?”
晝暝余光掠過她一眼,不作聲。
沈肆和林疏棠相視一眼,沒想到許慎居然和暗網友關系。
林疏棠雖然不知道暗網究竟是個什麼組織,不過聽見‘活體實驗’四個字,只覺得許慎來頭不簡單。
四人一同走進閣樓里,和普通住宅沒什麼區別。
許慎手上戴著鐐銬,被按在桌子上動彈不得。
裴臨月圍著他轉了圈打量,摸著下巴說,“怎麼跟通緝令上長得不一樣。”
晝暝戴上一次性手套,轉動許慎的臉,給出冷冰冰的結論,“整容了。”
提到通緝令三個字,許慎的瞳孔縮了縮,“你們、你們是暗網的人!”
晝暝脫掉一次性手套丟在地上,沒搭理他,去看向沈肆,“這人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沈肆環顧四周,最后視線鎖在客廳最中央的巨大油畫上。
他邊往那邊走,邊回答他的問σw.zλ.題,“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里有警署的人,晝暝盡量說得含蓄一些,“如果能判死刑,人就交給警署。”判不了,他要帶回暗網。
林疏棠的手指敲了敲墻面,看沈肆,“空的。”
“有暗室。”沈肆吩咐警員,“砸開。”
一直沒有反應的許慎聽到這話,忽然開始掙扎,警員險些按不住。
晝暝拿出一把匕首,面無表情地直接插在他按在桌子上的手上,將他釘在桌面上。
許慎痛苦的尖叫一聲,不敢再亂動,接觸到晝暝看死人般的眼神,他立刻噤聲,連痛都不敢喊。
落在暗網的人的手上,還不如馬上讓他去死!
“如果我什麼都說,能不能饒我一命?”
當初從暗網逃出來就是因為怕死。
許慎的求生欲很強,他只想活著,哪怕茍延殘喘。
桌子上有個骷髏頭的擺件,只見裴臨月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拿在手里慢條斯理的轉了轉,壓著眼尾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