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對另外一個人匯報說,“老板,人還昏迷著,您看要不要趁現在把她的心臟挖出來?”
對方陰沉沉的笑,“心臟?我要她的心臟做什麼。”
這樣熟悉的聲音,讓林疏棠身體猛地一僵,感覺胸腔像是被人按壓著,喘不過氣。
大概是以為她真的昏迷著,他的聲音沒有經過任何處理。
是她生身的父親。
宋柏東。
面前籠了一層陰影,宋柏東蹲在了她面前,指尖劃過她這張被血水和泥濘弄臟的臉,透過她,似乎在看什麼人。
“是那個人要她的心臟,可我不需要,我要的只有她的命。”
“老板那就直接捅死吧,丟在這荒郊野嶺里被野狼吃掉,也沒人看見。”更不會牽扯到他們身上。
下屬遞給他一把刀,宋柏東接過來,鋒利的刀刃在她臉上拍了拍。
“畢竟是我的女兒,我還真下不了手。”
粗糙的指尖捏著她的臉,陰沉的嗓音像是在自言自語。
“疏棠啊,別怪爸爸,當初勸你安安穩穩的學你的小提琴,當你的林家大小姐,你偏偏不聽,非要插手簡創,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本意是想留你一命的。
哦不,就算我留你一命,那個人還是會要你的命,怪就怪你就怪他吧。
說到底,爸爸走到這一步全都是被你們林家人逼的!”
那雙眼睛逐漸渾濁,他想到一些不好的回憶,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你那該死的母親,還有你該死的爺爺,包括你,統統都在逼我!
明明都是我的血脈,為什麼就不能像詩蕊一樣乖巧懂事呢?”
宋柏東譏嘲的笑了聲,“哦,我明白了,你像你母親,和她如出一轍的看不起我!”
刀刃的尖端由于情緒過激,刺入她脖頸的皮膚里,流出血珠。
林疏棠卻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痛似的。
如果說母親去世,宋柏東把關琴雪一家人帶回林家的那一刻,她平靜的世界開始崩塌。
那麼這一刻,她的荒城已經滿目瘡痍。
“為什麼。”
林疏棠猝不及防掀開的眼眸,讓宋柏東嚇了一跳。
手里的刀刃“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要不是保鏢及時將他扶穩,宋柏東差點跌坐在地上!
“你,你沒昏迷!”她眼睛里的恨意,讓宋柏東厭惡。
好在保鏢先前把她的手和腳都捆在了一起,哪怕林疏棠提前醒過來,也如案板上的魚肉。
宋柏東站穩身體,眼神慌神后又恢復自然。
“沒關系,即便你聽到了什麼或者看到了我,也已經晚了,總歸你今天一定會死在這。”
林疏棠只覺得喉嚨里哽痛,“為什麼。”風吹得眼苦澀,聲音很淡,“就為了簡創?”
小時候上過一堂關于父愛的作文課。
老師說,父親的愛是深沉和含蓄的,不表達,不一定代表不愛。
那時候的她信了,趴在桌子上,一筆一畫寫得很用力:
【我要在爸爸說愛我的那天,放一場矚目的煙花,告訴那些欺負我的小朋友說,我有爸爸。】
而這抹幻想,在這一刻,在她清晰無比的看到宋柏東冷漠憎惡的眼神后破碎了。
原來,不只是不喜歡。
原來,他是想要她的命啊。
第115章 林疏棠,求求你
第115章 林疏棠,求求你
“你都聽見了,又問我這些做什麼。”
這里沒有別人,宋柏東篤定她的命會交代在這,什麼都懶得遮掩,“乖女兒,別怪我,怪就怪你命不好。”
林疏棠笑了,臉色蒼白,“真會演,演了二十多年。”
“論演戲,誰有林瓊嵐會演?我這麼做全都是被你們逼的!”
提到林瓊嵐,他的情緒就格外過激,雙眼睚眥欲裂,氣沖沖地喊,“都是被你們逼的!”
“少給自己的惡心找冠冕堂皇的借口。”林疏棠吐出一口血沫,眼底盡是諷刺。
宋柏東似乎被她激怒,揚起巴掌,狠狠地落在她臉上。
林疏棠的臉被打偏,發絲黏在臉頰上,看他的眼神透著徹骨的冷和冰。
“別這麼看著我,要怪就怪你的好母親和好爺爺吧!”
宋柏東笑起來,有幾分慘白的陰森氣。
“想當初,入贅你們林家之前,我也是意氣風發的名牌大學的畢業生,我那麼愛你母親,可她做了什麼?
她從來沒愛過我,只是把我當成一個提供精子的工具而已!
對,恐怕你還不知道你們林家招贅的真實原因吧?
林瓊嵐她根本就不喜歡男人,而是那個女人!
甚至到最后愿意為了那個女人放棄自己的生命!
你以為她又有多愛你呢?你只不過是她為了應對老爺子而不得不和我生下的無關任何情愛的產物而已!
否則你以為她有多忙啊,連你的家長會和生日都不參加?
是因為你根本不重要,是因為你血液里流淌著屬于我的血脈!一如我厭惡你一般,她也同樣厭惡你!”
林疏棠的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顫音,“你胡說!”
“胡說?”宋柏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看著她瞳孔渙散的模樣,壓抑多年的情緒得到抒解和爆發!
“乖女兒,雖然她不愛你,但你畢竟是我的血脈,我真的有嘗試過努力愛你的。
可你真的太像她了,強勢,無情,冷漠,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