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很輕的笑了下,傾身,五官在她眼前放大,“想看就看,下次走到我面前看,嗯?”
林疏棠別開視線,語氣重了點,“沒有。”
沈肆問,“還在因為剛才的事生氣?”
林疏棠半低著眉眼,沒搭理他,顯然是氣的。
“嗯,是愛生氣的寶寶。”
他伸手落她頭頂揉了揉,林疏棠躲開,他的手落空。
沈肆緩緩直起身,唇角止不住的上揚,繼續往前走。
馬場在北城區,距離沈家不遠,坐擁一百二十畝地,是國內最高星級的馬術俱樂部。
核心區域一般不對外開放。
沈肆開得是和她同款的黑色大G,說是賠償,而她原本車里的東西,也都放進了這輛車。
下車后將車鑰匙遞給她,林疏棠也沒客氣的接過,“謝了。”
沈肆手指插在兜里,“一家人不說謝。”
“本來就是你撞的。”林疏棠抬頭。
其實修也行,但沈肆弄了輛新的,和她原來的車一模一樣。
只是車里的配飾,似乎比她原來的要高端,都是林疏棠看不出的牌子。
馬場的經理過來迎,走在前邊恭敬的帶路。
林疏棠邊走邊問,“顧言卿的車,你也賠了輛新的?”
沈肆沒搭理她,走快了兩步,她沒跟上。
到馬場門口,沈肆伸手指了不遠處的矮樓,語氣有些懨。
“林金澤在里面等你,我先去去馬場,事后你想來就來,不想來我讓人送你走。”
不冷不淡的樣子。
不知道又怎麼惹到他了。
分明她該是生氣的那個。
泳池的事,她很生氣。
結果,不等林疏棠表態,沈肆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疏棠也不管他,抬步走進矮樓。
有三層高,問了服務生,找到林金澤的位置。
老先生戴著一副老花鏡,身穿灰色中山服,古派老學究的模樣,坐在靠窗的位置在品嘗。
氣質格外出眾,林疏棠一眼就認出了。
走過去,很有禮貌,“林先生,我是簡創的總裁林疏棠。”
林金澤抬頭看了她,又去看她身后,“只有一個人?他呢?”
林疏棠用了兩秒鐘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沈少去馬場了。”
林金澤不大高興,“既然來了也不見見我,還是這麼沒禮貌。”
和沈肆似乎很熟的樣子。
嘴上這麼說,面上對她挺和藹的,示意她坐下。
矮樓在半山坡,靠窗的位置往下看,可以俯瞰整個馬場。
遠遠的,她看到沈肆牽了匹黑色健碩的馬從棚里出來,有幾個身穿騎馬裝的女人圍在他身邊似乎在說些什麼。
他微微側頭,日暈模糊了他的側臉,神情松倦的回復了那幾個女人句什麼,幾個女人面面相覷,他翻身坐上馬走了。
林疏棠收回視線,從包里拿出文件推到他面前。
“林先生,這是廣告策劃案以及合作細則,關于酬勞方面隨您開,只要在簡創能承受的范圍內。”
“小姑娘倒是直接。”連客氣的開場白都沒有。
林金澤偏偏欣賞這種。
他對外宣布退圈,就是厭煩繁文縟節和那些拿腔拿調的人。
翻看幾下策劃案,又抬頭看看她,“你寫的?”
林疏棠點了下頭,“如果您有問題,我們后續可以商討更改。”
“我倒是沒什麼問題。”
內容是他喜歡的格調,看得出是做過功課的。
林金澤指了下窗外黑馬上放縱的男人,目光從她衣服上的刺繡掠過,問她,“不過,你和那小子是什麼關系?”
林疏棠頓了下,回答,“戀人。”
“哦?”很感興趣的樣子。
他詢問,“那是你追的他,還是他追的你啊?”
這問題和工作沒關系,但看得出來,林金澤和沈肆的關系匪淺。
她不好直接拒絕回答,又怕說出的話跟沈肆說的對不上。
拿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醞釀措辭,“雙向奔赴。”
“哈哈雙向奔赴?”林金澤沒忍住笑。
林疏棠看面前的老先生笑得特沒形象,鎮定自若的問,“老先生笑什麼?難道沈少不是這麼跟您說的?”
林金澤手抵唇邊,輕咳兩聲,“這倒不是。”人壓根沒搭理他。
視線落在她的衣服上,“林小姐衣服上的刺繡是風信子。”
林疏棠的指尖撫上刺繡,“應該是。”
“風信子的種球和洋蔥很像,都是紫色外皮,層層疊疊,但是風信子的種球即使腐爛發霉,只要剝掉外衣,最后也能育出最香的花,養這種植物,要很有耐心。”
林疏棠對它不了解,腦海里卻想起沈肆心臟處的紋身。
是風信子,和另一種花的纏繞。
林金澤淡淡一笑,恢復如常正兒八經的面色,問,“林小姐會騎馬嗎?”
林疏棠點頭,小時候林瓊嵐女士帶她騎過,“會。”
“這份合同我可以簽。”
聞言,林疏棠眼睛亮了下,不過對方也提了條件,“前提是,你要贏了他。”
“贏……沈肆?”不確定的問。
林金澤點頭微笑,“實不相瞞,我年輕的時候就是和他騎馬認識的,但直到現在我連馬都爬不上去了,也沒贏過他一次,你要是能贏他一次,我就簽合同,而且不要酬勞。”
“好。”林疏棠沒有猶豫的應聲,站起身說,“不過酬勞歸酬勞,這是您應得的,無論我輸贏。”
聽到這話,林金澤難得欣賞的看她,笑,“那我期待你們的比試。”
林疏棠點頭,起身離開了,勢在必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