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卿眼底暗色沉沉,“要怎麼樣你才肯把人交給我。”
沈肆勾唇,“我的事,我老子都管不著,顧少的手未免伸得太長。”
“沈肆!”顧言卿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
明知道沈家不能交惡,此刻依舊壓制不住情緒,“和顧家撕破臉,你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沈肆笑容野肆,“什麼時候顧少能代表顧家了?”說得每個字都往顧言卿心上戳,“等你什麼時候能代表顧家了,才有資格在我面前說這些話,現在的你,可不行。”
聽到這話,顧言卿的目光陡然停滯一瞬,按σw.zλ.在他肩上的手,漸漸松動。
這時懷里的女孩眉頭擰了擰,眼睛沒能睜開,只厭煩地呢喃了句,“吵死了。”
顧言卿握住她垂在身側的手,急切,“疏棠,醒醒!”
誰知道卻被林疏棠抬手,毫不猶豫地揮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心臟在這一刻陡然挖出一塊似的,連著五臟六腑都扯痛了。
懷里的女孩眼簾顫了顫,臉頰轉向沈肆的方向,沒有睜開眼睛。
“顧少也看到了,人可不想跟你走。”
沈肆微微勾唇,彎腰將林疏棠小心放入副駕駛中,系上安全帶。
開車離開了墓園。
凄冷的山風刮過,卷著地上的落葉,擦出輕響,顧言卿的手還停在半空。
另一只手抵在心口的位置,有些喘不上氣,呼吸越發急促劇烈,隱約嘗到了唇齒之間的血腥味。
不能,不能讓沈肆帶走她。
沈肆原本想把人送到醫院去,可余光掃到后邊緊跟不舍的卡宴,淡淡一哂。
頓時車頭扭轉方向,開往沈家。
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保安站在一旁微微躬身致敬,沈肆淡淡留了句話,“后邊的車攔住了。”
說完,勞斯萊斯開進莊園里。
顧言卿被強制制停,狠狠砸了下方向盤。
車穩穩停下來,沈肆雙手從女孩膝間穿過,把還在熟睡的林疏棠抱進他的臥室里。
偏頭吩咐管家,“叫個醫生來。”
第25章 你好像很忌諱我
第25章 你好像很忌諱我
林疏棠高燒三十九度五,在山里吹那麼久的風,又喝酒,起先還有點意識,這會兒徹底昏死了過去,連藥都喂不進去。
醫生只好掛退燒的點滴,不過要有人一直守著,至少兩個小時能掛完。
“我守著,你出去吧。”
聽到沈肆的話,醫生微微頷首,提著醫藥箱離開。
房間里寂靜無聲,病床上的女孩安安靜靜地在被子里均勻的呼吸,臉頰紅撲撲的,被褥上、床上,乃至于房間里都沾染了屬于她的氣息。
他稍微坐近些,隱約就能聞到甜美的香氣。
沈肆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她的臉頰劃過,不輕不重地捏起她的下巴。
用復雜的眼神審視著這張臉蛋。
到底有什麼魔力,這麼令人念念不忘。
外邊有敲門聲,沈肆淡聲道了句,“進。”
管家進來后站在臥室門外,“少爺,外邊那位顧先生要見您。”
沈肆從床上的女孩身上收回眼神,淡淡勾唇,“不見。”
管家頷首退出去,“是。”
沈肆進了浴室,洗完澡出來身上穿了件寬松的浴袍,黑色的頭發半濕半干的垂眼前,打開酒柜時,順便掠了眼點滴,還剩很多,于是取出一瓶藍色的酒釀,倒入浮雕琉璃杯中。
臥室有個很大的露臺,還有個游泳池。
沈肆單手拎著酒杯走上露臺,手搭在圍欄上,和被攔在莊園外的顧言卿遙遙相對。
微微扯開的浴袍領口,露出緊實的肌肉線條,認真點看,可以看到喉結那里明顯的痕跡。
顯然,一副事后的樣子。
沈肆嘴角噙笑,睥睨的眼神卻極淡,指尖輕輕抬了下藍色酒釀的酒杯。
顧言卿知道是沖他的。
那人仰頭喝了口酒,喉結滾動,似笑非笑的樣子,懶得去藏那些乖戾。
這才是原本的沈肆。
惡劣、囂張,肆意妄為。
顧言卿捏住車鑰匙的手指發白,溫潤的輪廓緊繃得厲害,不停地給林疏棠打電話,沒想到卻是沈肆接聽。
“沈肆!”他聲線如緊扣的弦。
沈肆眉梢微微挑了下,“嗯?”
“你對疏棠做了什麼!”
沈肆抿了口酒,神情散漫的應,“自然,要做該做的。”
意味不明的話,讓顧言卿渾身血液逆流似的,幾乎克制不住情緒。
可他能做什麼呢,沖進沈家,帶走林疏棠?
這意味著和沈肆正面宣戰。
若是被顧家知道這件事,對他如今的情形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他攥著手機,緊緊盯著遠處露臺上的某點,胸腔像是被撕開兩半,理智和沖動在瘋狂對峙,最后握住手機的手無力地垂在身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
沒錯,沈肆說的對。
他現在還沒資格代表顧家,而作為獨子的沈肆不同,他天生就有家族光環和優勢。
顧言卿的顧慮太多。
沈肆喝完了酒,回到臥室,把手機扔在桌子后,坐在床邊的沙發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床上的女人看。
一晚上不知道維持這樣的姿勢喝了多少酒,直到她的點滴掛完,拔了針,摸了摸額頭退燒了,才離開這房間。
林疏棠醒來的時候,腦袋沉得要命。
過了好久,才睜開眼睛,適應周圍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