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院長,咱們先回去吧,天已經挺晚了。”
隨行的醫生勸道。
眼見問不出什麼,最后沒辦法,蘇懷仁只得不情不愿的離開飯店。
回到家時,已經是九點了。
蘇懷仁整個人都有些頹喪的坐在沙發上。
腦海里一會是丁玉珍,一會又是蘇染染。
相似的長相,同樣的冷淡。
蘇懷仁到現在都不能理解,為什麼當初丁玉珍能走得這麼決絕。
甚至這一別就是二十年。
要不是自己這次偶然碰上了她,蘇懷仁懷疑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到母女倆了。
此時已經是寒冬,外頭寒風凜冽,屋里同樣冷颼颼的。
可蘇懷仁卻像是沒有感覺一般,整個人宛如一座雕塑,一動也不動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客廳的燈被打開。
明亮的光線刺在眼睛上,蘇懷仁忍不住瞇了瞇眼。
“老蘇,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在這干嘛?”
湯紅棉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關切的問了一句。
可蘇懷仁此時心里正煩著呢,根本不想搭理她。
沒說話,他站起身來,就徑直朝書房走。
看到他又想去書房,湯紅棉頓時就來了火氣。
三步做兩步走上前去,她擋在他面前。
“你是什麼意思?我好心好意關心你,你就這樣對我?”
被擋住了去路,本來就心情不好的蘇懷仁也越發的煩躁了。
“讓開!”
蘇懷仁不耐煩的說道。
看到他這樣,湯紅棉頓時就炸毛了!
“蘇懷仁!你還是人嗎?我嫁給你十幾年,給你生兒育女,你卻天天捧著那個女人的照片,你對得起我嗎?”
聞言,蘇懷仁冷冷了笑了一聲,眼底滿是嘲諷。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我都已經娶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原來當初譚秋梅以死相逼他離婚和結婚,竟然都是湯紅棉在背后慫恿的。
要不是前幾年她們說漏了嘴,蘇懷仁可能直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
見他又提起這一茬,湯紅棉臉色一僵,滿腔的怒火就像被澆了盆冷水一般,瞬間就啞火了。
原來湯紅棉跟蘇懷仁兩人打小認識的,兩家住得近,他們平日里上學都是一塊的。
家里的大人看他們玩得好,甚至還開玩笑說要定個娃娃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大人開玩笑的話轉頭就忘了,可湯紅棉卻牢牢的記在了心里。
情竇初開以后,她也就理所當然的喜歡上了這個長得斯文又俊秀的鄰家哥哥。
可就在湯紅棉滿心期待長大以后能嫁給蘇懷仁的時候,他卻帶回了一個女同志,說要娶她為妻。
蘇母自然是不肯的,可奈何蘇懷仁鐵了心要娶。
最后蘇母拗不過他,也只能同意了。
得知蘇懷仁要娶別的女人的時候,湯紅棉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打小她就把自己當做成了蘇懷仁的未來妻子,結果臨到頭他卻娶了個陌生的女人,這讓湯紅棉怎麼受得了?
好在她跟蘇母的情分足夠深厚,加上那個女人又是個清高的,自己不過是挑撥了幾句,蘇母就處處看那女人不順眼了。
更讓湯紅棉欣喜的是,那女人還生下了個賠錢貨。
這也就給了她可乘之機。
一番挑撥之下,本就不好的婆媳關系更是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湯紅棉算準了蘇懷仁不善處理這樣的婆媳關系。
而她最后也的確得償所愿。
從他離婚再到跟自己結婚,湯紅棉每一步都算無遺漏。
可她唯一沒有算到的是,那女人離了婚以后竟然消失不見了。
而這還不是最讓她難受的。
最讓她痛苦的是,跟她結了婚還生了孩子的蘇懷仁,卻時不時的躲在書房里偷偷看那女人的照片。
十幾年的婚姻,她竟然捂不熱他的心!
這讓湯紅棉如何能甘心?
“懷仁哥,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明明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你為什麼就是看不到我呢?”
湯紅棉心里苦,明明他們都認識了快四十年了,可在他心里,自己卻始終比不過那個和他才結婚三年的女人。
這話如果是放在從前,蘇懷仁必然是滿心愧疚的。
可自打知道了逼走丁玉珍的人就是她以后,蘇懷仁對她就只剩下了怨恨。
唇角勾了勾,蘇懷仁的聲音比外頭的寒風還要冷冽。
“就你,也配?”
說完,他沒再看她一眼,徑直走進書房里。
門外,湯紅棉眼底滿是怨恨!
為什麼?為什麼那女人都離開了二十年了,還要梗在他們中間?
湯紅棉恨毒了丁玉珍。
只是這怨恨在想到她成了個離婚的破鞋還帶著個拖油瓶,又變成了暢快。
在湯紅棉看來,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是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的。
不提別的,光是旁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她給淹死。
離了婚的女人,要麼只能嫁給老光棍,要麼只能嫁給鰥夫給人當后媽。
一想到她現在可能不知道在哪個角落里吃盡苦頭,湯紅棉就感覺稍稍解了點恨。
只可惜沒能再碰到她。
否則她指定會讓她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書房里,蘇懷仁躺在單人床上,眼睛卻直愣愣的看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