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徐香君的聲音并不小,男宿舍的人聽到動靜早就出來了。
此時聽到蘇染染的話,幾人臉色齊齊一變!
“蘇老師,誤會,徐香君同學這人只是心直口快,并沒有惡意,我代她向你道歉!”
說話的人是馬明亮,也是幾人中唯一喊蘇染染做老師的人。
跟蘇染染道歉完,他又朝徐香君使眼色,“徐同學,你快跟蘇老師道個歉!”
徐香君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可看著幾個同學都對她頗有微詞的眼神,她也不得不開口道歉。
“對不起!”
聽到這聲不情不愿的道歉,蘇染染臉色并沒有好轉,而是冷冷的丟下一句。
“做事先做人,虧你還是個大學生,卻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會。既然你們覺得自己本事很大,那接下來,你們可以隨意發揮自己的能力去研究。我很忙,也沒時間帶你們。”
說完,蘇染染又轉身進了實驗室,也沒再搭理幾人。
幾個大學生面面相覷,心中忽然有些茫然。
讓他們自己發揮去沙地里種水稻?
他們都是農學院出身,并且還都是水稻專業的,自然知道在沙地種水稻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種就種!她一個高中文化的人憑什麼對我們指指點點?我不相信那水稻真的是她研究出來的,就算她真的參與了研究,難道咱們一群大學生還比不上她?”
徐香君剛才雖然道了歉,可她并不服氣!
此時聽到蘇染染讓他們自己種的話,她心中也生出了一股不服輸的拼勁。
誓要種出鹽堿水稻,好讓她看看,他們也不是吃素的!
幾人雖然不贊同徐香君跟蘇染染把關系搞僵,可在徐香君的堅持下,最后也改變了主意。
就像徐香君說的那樣,就算她真的參與了研究,難道他們一群大學生還能比不上她一個高中的?
如果他們也能獨立種出鹽堿水稻,那勢必也能得到大領導的表揚。
年輕人就是這麼沖動,想到什麼做什麼。
在一腔熱血的加持下,他們也開始獨立的搞起自己的研究來。
陳良本來就跟蘇染染關系好,見這些愣頭青一來就將蘇染染得罪了,他心里也不痛快。
既然他們非要自己撞南墻,他也沒去管,而是跟蘇染染繼續探討鹽堿水稻增產的可行性來。
……
而另一邊,林超興左等右等,等了五六天都沒有看到李梅珍回來,心中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賤皮子!讓她回娘家去要個工作,這麼久也不見回來,走,你跟我去李家看看,我倒要問問他們家是個什麼意思!”
牛荷花黑沉著一張臉罵道。
林超興聽說他媽要去李家討說法,心中不由得有些發噓。
可一想到那孫定國都已經當上了主任,而自己還每天被嘲笑,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最后半推半就之下,他跟著牛荷花來到了李家。
紀明珠因為認回了兒子和孫子孫女的事,最近心情好得很,每天紅光滿面喜氣洋洋的。
閨女最近也回家住了。
雖然閨女不肯說,可她還是看出了她指定是跟林超興鬧了矛盾。
可紀明珠并不著急,打算晾晾林家再說。
只要林超興還要在機械廠工作一天,她就不擔心他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最重要的是,閨女自打回家以后,人也變了個樣,每天晚上都去夜校上課。
她肯這麼努力,她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在這時候讓她回林家去!
自己和李建業捧在手心里養大的閨女,就是再養一輩子,她也愿意。
張信榮已經認祖,改回了李家的姓,現在已經叫李信榮了。
對于李梅珍住在家里的事,他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麼意見的。
雖然他已經認了親,可畢竟相隔了二十幾年,相較而言,李梅珍才是那個陪伴了父母最久也是最親近的人。
更何況他住在機械廠更多的想找機會補償王春妹母子幾個。
而且最近王春妹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每天都是天快黑了才回家。
紀明珠心疼幾個孩子,怕他們吃不上飯,就喊李信榮過去給幾個小孩送飯。
這天,已經是下午下班時間,張信榮照例出門去了。
而他前腳剛走,后腳牛荷花就帶著林超興上門了。
看到這母子倆,紀明珠臉色不大好。
可還是客客氣氣的招呼人進了門。
這是牛荷花第一次來李家,看到李家的房子竟然這麼大,家具這麼漂亮,差點沒看直了眼!
一進門,她的目光就在屋里轉了一圈。
那老實不客氣的架勢,仿佛看的不是親家的房子,而是她自己的一般。
紀明珠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親家請坐。”紀明珠領著人來到鋪著布墊的沙發上。
而對于一旁杵著林超興,她卻是連個正眼也沒給他,更別提請他坐下了。
林超興雖然在家像個大爺一般,可每次來李家,他心中還是很不自在的。
這種不自在的根源就在于,李家里里外外都透露著家庭條件優渥的底蘊,而他卻還只能窩在家里用木板隔出的狹小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