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回來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就是不知道她跑了,誰去照顧她兒子?該不會要去找春妹吧?”
鐘菊花一點也不詫異祝來娣的做法,畢竟哪個親媽能有事沒事的坐在家門口數落兒子不是的?
也不怕敗壞兒子的名聲?
唯一讓她覺得不值的是王春妹,都離了婚了,還要跟這一家子牽扯不清。
而鐘菊華猜測得也沒錯。
另一邊,王春妹剛下班,就被人給喊住了。
看到是個軍裝小伙,她心頭隱隱有了絲不好的預感。
“嫂…王同志。”小戰士臉上的表情有些拘謹。
“你好,同志。”王春妹禮貌的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嫂…王同志,我來這是想告訴你,連長他受傷了。”
聽到這話,王春妹馬上就猜測到了小士兵的來意。
他是想讓她去醫院看張信榮?
可她實在不愿跟這位已經離了婚的前任有除了孩子以外的牽扯。
“他受傷了應該找大夫,我不是大夫,也幫不上什麼忙。”
王春妹聲音淡淡的說道。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話,可楊一舟還是不由得一陣失落。
當初連長跟這位嫂子鬧離婚的事,他們在軍營里都聽到了。
他是抱著一線希望過來的,可沒想到王春妹竟然這麼絕情。
“王同志,連長現在情況很不好,昨晚發了四十度高燒,嘴里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去醫院看看他。”
留下一句話,楊一舟也沒再停留,直接轉身就跑了。
王春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掙扎。
醫院里,張信榮模模糊糊睜開眼,就看到一片刺眼的白色。
眨了眨眼,視線才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沒有死?
張信榮牽了牽嘴角,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他沒死,還能看到春妹!
沒人知道,中彈的那一剎那,他心底有多后悔。
后悔沒有再努把力挽回她。
一想到他死了,她以后會嫁給別的男人,他就滿心不甘!
幸好他命大,又活了過來!
張信榮想要咧嘴笑,可卻牽動了傷口,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連長!你醒了!”
忽地,門口傳來小士兵楊一舟的聲音,只見他拎著一個食盒,正一臉欣喜的看著他。
“嗯,我昏迷了多久?”
張信榮想要嘗試從床上坐起來,肩胛骨處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小心,我來扶你。”
楊一舟放下食盒,趕忙上前去將他扶坐起來。
“你昏迷了一整晚,早上才剛退的燒。”
昨晚他守了一夜,差點沒被他給嚇死。
說起來他們連長實在太可憐了,別人受傷要麼媽照顧,要麼媳婦照顧。
可連長媽來這只待了一會,也不知道聽到了什麼話,就一臉驚慌的跑了。
而連長心心念念的前媳婦,也冷冰冰的,根本沒有來看他的意思。
“連長,來喝點粥,我在食堂打的。”
楊一舟將粥打出來端給他,雖然心中同情連長的悲慘遭遇,可他臉上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張信榮根本不知道他去找過王春妹了,拒絕了楊一舟要喂他的好意,他忍著疼痛,拿起勺子慢慢的喝著粥。
粥喝完,他又起身自己去了趟廁所。
要不是他肩膀還包著厚厚的紗布,根本看不出是受了傷的。
不過昨晚的情況著實兇險,守了一個晚上的楊一舟看到自家連長精神好了許多,這才放下心來。
“你休息一會,我沒什麼事了。”張信榮看出他眼底的疲憊,指了指旁邊空著的病床說道。
楊一舟的確困得不行了,也沒拒絕,“連長,那我先瞇一會,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喊我一聲。”
不放心,楊一舟臨睡前還朝張信榮說道。
“嗯,你睡吧。”
張信榮已經睡了很久,此時并沒有一點困意。
腦海里閃過王春妹的一顰一笑,他心口酸澀難當。
他對她的心毋庸置疑,可他們之間的鴻溝還在。
這是無法回避的問題,
張信榮視線有些怔怔的望向病房的窗子,腦海里思緒紛亂不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廊里傳來一道熟悉的溫軟聲音。
“請問你知道昨天送進醫院那個受傷的士兵在幾號病床嗎?”
是春妹!
聽到她的聲音,張信榮條件反射的重新躺倒在了床上。
可他動作太大了,昨天好不容易包扎好的傷口哪里經得起他這樣的動作?
強忍著疼痛剛躺下,鼻息間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與此同時,肩甲下有股濕濡的感覺。
可張信榮已經顧不上了,因為那道熟悉的腳步聲已經朝著他的病房走來。
張信榮連呼吸都不由得屏住了。
王春妹手里拎著一個保溫桶,正是上次看蘇染染的那個。
走到病房門口,她停下了腳步。
病房里躺著兩個人,一個正是上午喊住她的軍裝小伙。
而另一個臉色蒼白的人不是張信榮又是誰?
看到他的確傷得不輕,王春妹嚇了一跳。
拎著保溫桶就走進病房。
“春妹!”張信榮眼底滿是激動。
他沒想到她竟然會來看他!
“聽說你受傷了,我來看看。”
王春妹原本是沒想過來的,可聽到小士兵說他的情況有些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