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她的人是她母親的學生,叫齊修年,以前經常來她家。
后來他畢業后蘇染染就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了,直到上一世她上大學以后才再次見到他。
想到畢業前他對自己說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蘇染染就覺得頭疼不已。
車子下,齊修年還在熱切的望著她,而身后,沈賀的目光卻讓人不由得心頭發顫。
被夾在中間的蘇染染,就如同置身于水火中一般。
只是她很快也冷靜了下來,先是回應了自家男人一句。
“我媽的學生,不熟。”
接著才朝著車子外面的齊修年道:“我來平舟島隨軍,現在跟我愛人去縣里買點東西。”
兩句不一樣的話,成功的安撫住了身后的男人,卻也讓齊修年變了臉色。
只見他那張一向斯文的臉陡然變得有些蒼白,目光滿是不可置信的望著她,像是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一般。
沈賀個子高,哪怕坐在蘇染染的側邊,也依舊能清晰的看到那男人的反應。
同為男人,他如何能不知道他這樣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媳婦的母親是教授,而她的學生沒有意外會有不少機會去家里找她…
看那人的反應,毋庸置疑他肯定不止一次去過自己媳婦家。
可以說如果不是蘇染染下鄉插隊,那他們兩人很大概率會結為夫妻。
“染染,你是開玩笑的對嗎?老師她知道了嗎?”
齊修年目光死死地望著她,眼底帶著一抹難以忽視的渴盼。
像是在渴盼她下一秒就會對他說,剛才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可回應他的卻是另一道完全沒有聽過的男聲。
“岳母已經知道了,她沒有意見。”
只是簡短的一句話,齊修年就被打擊得有些搖搖欲墜。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只是來勘個測而已,她就已經嫁人了?
難怪她一直不給自己回信…
“齊工,你沒事吧?”
旁邊跟他一塊坐船的人,見他臉色不好,趕忙將他給扶住了。
車上的蘇染染看到他那仿佛痛失戀人的表情,只覺得自己現在就算渾身是嘴都要解釋不清楚了。
哪怕沒有回頭,她也能感覺到身旁男人暗沉沉的目光。
好在這時候船也靠了岸。
船剛停穩,軍車就直接開上了碼頭,車窗外,那道不甘又痛心的目光依舊追隨著在后頭。
身旁男人的目光越發暗沉得厲害,蘇染染渾身也僵得不行。
有心想要解釋一下,可看到前面兩個耳朵豎得高高的小士兵,她又只得把話給咽了下去。
孟順沒想到自己只是出來采購,就碰上了這麼驚天的八卦!
那人跟嫂子究竟是什麼關系?
可這一絲八卦之心,在感受到車內冷颼颼之后,他又死死地壓在了心底。
只恨不得表演個當場原地消失,哪里還敢胡思亂想?
就在這古怪的氣氛之下,車子一路開到了縣城。
車子一停,沒等前面兩人開門,沈賀就率先跳了下去。
接著,他朝車上的蘇染染伸出了手。
蘇染染已經跟著挪到了門邊,此時看著他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她也忍不住悄悄的松了口氣。
沒有墨跡,她背轉身準備從卡車上爬下去。
可才探出一只腳,她就感覺腰上多了一雙大手。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下一秒,她整個人就已經被抱下了車。
蘇染染:……
下意識的左看右看,發現附近并沒有別的人,她這才松了口氣。
可那水汪汪的眼睛還是忍不住嗔了男人一眼。
膽子也太大了,萬一被人看到可怎麼好?
對上她那嬌嗔的小臉,沈賀一顆揪著的心,也稍稍有所松懈。
“走吧,先去醫院,再去買菜。”
不管以前怎麼樣,她現在是自己的媳婦!
聽到這話,蘇染染也沒有意見。
肚子里的寶寶馬上要12周了,檢查一下也放心。
直到看到兩人離開,陳偉棟才忍不住伸手擦了擦汗!
剛才真是嚇死個人!
他只是來采購點東西而已啊,一點也不想知道副團長的八卦(并不)。
或者說,他根本沒這個膽量去八卦副團長。
一想到那魔鬼一般的訓練,他整個人都忍不住抖了抖。
孟順一看他的表情,哪里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頓時也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給死死地按了下去。
兩人就這樣僵直著身子朝菜站走去。
這里的縣城也沒有多大,同樣只有基礎類的功能建筑。
不過意外的是這里竟然有一間醫院?
看到佇立在眼前的軍醫院,蘇染染有些驚訝。
她沒想到一個縣城竟然會有軍醫院。
難道是因為這里駐扎的部隊級別比較高的原因?
要知道一般縣城駐扎個團級就很了不起了,可這里竟然駐了個師級。
不過一想到連寧縣還有平舟的特殊地理位置,她又覺得這樣的重兵把守又不是那麼奇怪了。
畢竟這年代還不是那麼安穩。
東邊有彎彎不死心隨時想要反攻過來,北邊還有蘇修虎視眈眈。
而他們整個國家都處在積貧積弱的起步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