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不清楚裴淑蘭男人在京城軍區那邊擔任的什麼職務,但能開著軍用的小吉普車回來,軍銜不會低。
只要裴淑蘭不松口同意蘇顏顏離婚,哪怕季安陽作為軍部政委,也很難強迫離婚。
蘇喬心里大約知道季安陽和蘇喬是為了蘇顏顏離婚的事情來的。
季安陽雙手放在膝蓋上,端正坐著,神色嚴肅的看著蘇喬,“喬喬,我和你周姨今天來,其實是為了顏顏。”
“嗯。”蘇喬微微笑了笑,點頭應了一聲,示意季安陽繼續說下去。
季安陽嘴唇動了動,在心里醞釀許久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周君握住了季安陽的手。
蘇喬本以為周君要說,沒想到周君霍然站了起來,說道:“老季,我們走了。
這種事情,別說你開不了口,我也開不了口。”
周君說完,還看向蘇喬,鄭重的道歉,“喬喬,對不起,是我們打擾你了。”
季安陽嘆息了一聲,跟著站了起來,堅定的點點頭,“好,我們走。”
老兩口說走就走了。
蘇喬也沒去追問他們是為什麼而來,客客氣氣的把他們送出了紅星生產隊。
只是她沒想到,她還沒去公安局,又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就住這種地方?”
任佳甜剛踏進蘇喬家的院門兒,就滿眼嫌棄的環顧了一下四周。
她以為蘇家住在那什麼家屬大院兒里的房子就已經夠破爛的了,沒想到蘇喬住這鄉下更不堪。
雖然房子、院子收拾得還算整潔,但這一出門全是土。
現在天晴,好長時間沒下雨了,她走這一趟都感覺眼睫毛傷都掛不上了灰,鞋上、褲腳上更加全是泥土。
這要是下雨,那還不得裹成泥人兒。
蘇喬跟任佳甜本來也不算多好的關系,自然不會跟她閑聊。
直接問道:“你找到我這兒來有事?”
任佳甜也顧不上抱怨環境了,神色有幾分雀躍的說道:“我爸醒了,他想見你,你能不能去見見他?”
蘇喬瞳孔微微震了一下。
任春霖居然還能醒?
以任春霖的情況,剩下的時間就算不成植物人,一直躺在病床上,也至少會昏迷兩三個月甚至是半年的。
現在居然……
任佳甜看出了蘇喬的震驚,“我也不瞞你,我爸之所以能醒過來,是喝了上次蘇建國給蘇顏顏喝的那個水。
那水當時蘇建國沒全部給蘇顏顏喝,剩了有一半,那一半被我爸從蘇建國手里拿過來了。
我們在來之前,我爸把那點水交給了我,說他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就把那水給他喝。”
“我爸剛不好了那天,我太慌亂了,一時之間沒想起來這事兒。
后來你說我爸會成為植物人。
我在照顧他的時候,才想起來那水。
我想著我爸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就把那水給他喝了。
沒想到我爸上午喝了,下午就醒過來了。”
蘇喬內心微震,她知道靈泉水在調理身體方面很有作用。
但她沒想到靈泉水居然對植物人都有作用了。
“你爸恢復到什麼程度了?”蘇喬問道。
說起這個,任佳甜的神色黯淡了幾分,“只是醒過來了,能含含糊糊說話,四肢和身體都動彈不了。”
說完,她擔心蘇喬不肯去見任春霖,又連忙補充了一句,“我爸雖然不能動彈,但是腦子是很清楚的。
他見你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蘇喬略微想了想,跟秦崢嶸商量道:“崢嶸哥,你先去公安局,我去醫院,行嗎?”
秦崢嶸:“我先送你去醫院,確保那邊安全,我再去公安局。”
蘇喬:……
行叭,反正男人是不會放心她一個人的。
任佳甜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自行車,也是騎著自行車來的。
在去醫院的路上,蘇喬沉默的坐在秦崢嶸自行車后座上。
任佳甜先開口跟她說話,“剛才季政委和他夫人是為蘇顏顏的事情來找你的吧?”
蘇喬一雙漂亮的狐貍眼看著任佳甜,不置可否,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任佳甜也不在意蘇喬是不是回答她,繼續說道:“蘇顏顏想跟裴天義離婚,裴家現在兒子不行了,孫子沒有了,哪里還肯放她走?
裴天義的姑父在京城軍區的軍銜也不低,連季政委的面子都不給。
裴天義堅持他要跟蘇顏顏離婚,除非離婚后,你愿意嫁給他,否則,他就拖死蘇顏顏,絕不離婚。”
“蘇顏顏在家里哭著鬧自殺。
蘇家一家人領著蘇顏顏跪下求季政委和他夫人,讓他們來求你。”
蘇喬聽著只覺得心涼。
她倒是沒想到裴天義對她居然還不死心。
更沒想到,蘇家的偏心和無恥居然到了這種程度。
也慶幸季安陽和周君雖然愛女心切,但他們到底沒有為難她,沒有為了蘇顏顏要求她離婚什麼的。
否則,她跟季安陽和周君就只能徹底撕破臉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那樣的局面,她的一顆心就有些隱隱作痛。
這種感覺,是她跟蘇家再怎麼撕扯都不曾有過的。
任佳甜說的事情,蘇喬聽了也就過了,沒繼續追問。
反而看著她問道:“你爸醒了的事情,蘇建國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