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和北邊的山上,林子深,危險多,我們一般是不去的。
只有出菌子的季節,大家會結伴一起去那兩座山的外圍撿菌子,都不能深入。”
蘇喬打眼朝西邊和北邊的兩座山望去。
山上的樹木黑壓壓的一片,綠得發黑,山尖上這時候還纏繞著霧氣。
這種山高林密的深山里,必定住著一些危險野獸。
就算沒有狼,也有野豬,毒蛇,毒蟲鼠蟻也不會少。
但越是這樣人跡罕至的山里,就越容易生長著年份高的珍貴藥材。
“娟子,咱們東邊這山里有草藥嗎?
我從家里帶來的菜肴好些都沒有,我想采一些。”
沈娟作為醫院護士,一些常見常用的草藥,她還是認識的。
聽到蘇喬問,她立即回答道:“有。”
“咱們這兒也沒什麼人采藥,山上的草藥倒是長了不少。
只是沒什麼名貴的就是了。”
蘇喬笑道:“沒事兒,我今天就是先看看,踩個點兒,等改天把背簍編好了,再來采。”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已經到了距離山腳最近的竹林。
蘇喬挑了三根竹子,拿著砍柴刀,三下五除二就砍斷了。
竹子砍斷后,頂上的竹枝卻糾纏在一起。
蘇喬和沈娟兩人合力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都沒辦法把砍斷的竹子從竹林里拖出來。
最后,蘇喬只能把竹子尖砍掉不要。
三根竹子砍斷后,順著山體的坡度滑下去。
蘇喬繼續往上走,挑選了適合做鋤把和鐮刀把的樹枝砍了兩根。
照樣把多余的枝丫砍掉,只留下了用得著的部分木材。
這兩根木頭太細太輕,自身重量不夠,就沒辦法直接從山上滑下去。
蘇喬和沈娟一人扛著一根下山。
到了山下,蘇喬看著三根竹子有些犯難。
她挑的竹子都不小,再加上濕竹子本來就重。
她和沈娟兩人合力,也只能抬一根回去。
還剩下兩根該怎麼辦呢?
“喬喬。”
蘇喬正愁呢,一個透著幾分雀躍的聲音響起。
蘇喬回頭,就看見蘇建業那張滿臉堆笑的臉。
蘇建業三步并作兩步,一路小跑到蘇喬面前,“喬喬,還真是你啊?
三哥遠遠的看著,還以為認錯了呢!”
蘇喬看著蘇建業那張笑臉。
心里的警惕頓時拉滿。
蘇建業上次來找她的時候,還為了給蘇顏顏出氣,對她又是威脅又是警告的,簡直恨不能活吃了她。
被她嘲諷嚇唬之后,更是恨不能用眼神殺了她。
現在對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是吃錯藥了嗎?
蘇喬回憶著腦海中有關蘇建業的所有記憶。
蘇建業是蘇家最小的一個兒子,也是最沖動無腦,藏不住事兒的人。
這麼一個人,突然變得跟蘇建國一樣,在她面前虛與委蛇,圖什麼?
蘇喬正想著,耳邊突然傳來沈娟驚喜的聲音,“同志,你跟喬喬姐認識啊?”
蘇建業眼神疑惑的看著沈娟,“您是……”
沈娟表情有些雀躍的指著自己,“同志,我啊!
昨天在鐵業合作社出來的那條路上,您救了我,您忘啦!”
蘇建業這時候才一臉恍然大悟,“哦,同志,原來是你啊!
你怎麼會在軍區,還跟我妹妹認識?”
沈娟誠實大方的回答道:“我爸也是這個軍區的,我和我媽隨軍來的軍區。
我叫沈娟,現在在軍區醫院工作。
很高興認識你。”
沈娟朝蘇建業伸出了手。
蘇喬腦海中驟然一個激靈。
仿佛有一道光在腦海中閃過。
她想起來了!
她就說她為什麼第一次聽見沈娟這個名字,就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因為沈娟,就是蘇建業后來娶的那個軍官的女兒。
上輩子,沈娟跟蘇建業結婚也是后年的事情。
那時候,她在裴家,全副心思的帶著裴天義和蘇顏顏的兒子。
蘇家全家人來這邊吃蘇建業和沈娟的結婚酒的時候,沒一個人通知她。
她是從別人口中知道她的三哥娶了一個叫沈娟的軍官之女。
甚至,那段時間,于林靜還對她變本加厲的橫挑鼻子豎挑眼,好像是她阻礙了她兒子娶軍官之女似的。
她上輩子沒跟沈娟見過面,從別人口中聽到沈娟這個名字,也只是那一段時間。
后來人們議論起蘇建業有多出息,都心照不宣的不會再提起他是靠岳父家發家的事情,她也沒再聽到過沈娟這個名字。
印象自然也不怎麼深刻。
這一刻,蘇喬瞬間明白了蘇建業圖什麼。
也明白了為什麼蘇顏顏昨天跟他們一同坐車去城里,卻沒有跟他們一同坐唯一的一班車回來。
蘇喬看著跟沈娟相談正歡的蘇建業,一雙漂亮的狐貍眼微微瞇了瞇。
昨天那兩個人的出現,恐怕不是偶然。
但蘇建業想利用她做筏子來哄騙沈娟……
蘇喬看著一旁的三根竹子,眼珠子狡黠的轉了轉。
隨即,一臉燦爛的笑容的插在了蘇建業和沈娟的中間。
“三哥,是你啊!
在部隊鍛煉了之后,是不一樣,瞧這一身腱子肉可比在家里的時候結實多了。”
蘇建業正跟開屏的孔雀一樣,向沈娟展示著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