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姑娘,你好些沒有?”裕兒朝她急切問道。
琴兒微微睜開眼睛,看著來人是裕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哭起來。
裕兒連忙拿著帕子給她擦眼淚,“別哭,別哭, 現在沒事了,我已經派人把那混蛋給抓了。”
琴兒握著他遞來的帕子,抬頭問:“劉掌柜呢?他有沒有為難你?”
裕兒安撫她道:“他現在已經被我關在牢里,想為難我也不成。”
琴兒聽罷,放心了一些,她這些天沒有吃東西,嘴唇干癟,說話也沒力氣。
裕兒連忙將杜挽春給他的包袱打開。
里面是糕點。
原本還有一些肉餅,但是都被他在路上吃了,只剩下容易存放的糕點。
他拿起一塊桂花糕遞給她。
她咬下一口,慢慢嚼著,待吞下之后,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
裕兒見她喜歡吃,又立馬再拿了一塊給她,“琴兒姑娘,你慢些吃,我剛才派人去買了粥,應該待會兒就到看。”
琴兒點了點頭。
她靠坐在他的懷里,吃了兩塊糕點之后,便再也吃不下,抬眸之時正巧見到那包糕點的包袱。
上面的繡著兩朵蘭花,針法和她娘親的如出一轍。
她伸出手,指著那繡花問:“周公子,這個包袱你是從哪里來的?”
裕兒低頭看去,回道:“這個是我娘親平時用的,好似已經有了好些年。”
這塊包袱是在幼時有的,后來他們去京城就一直放在老宅,現在又重新拿來用。
裕兒說到此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杜挽春臨行之前與他的話,他連忙道:“大概是那一年我和我娘在青州府街道中一位小姑娘手中買的,我們瞧著那姑娘可憐,便買下她手中所有的繡品,給了她一大筆銀子。”
琴兒姑娘頓時露出驚色,她怔怔看著裕兒,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周公子,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的心上人嗎?”
裕兒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琴兒姑娘在他跟前提過很多次。
她說,幼時她家中父母病重,是一位小公子給了她銀子,她才將他們救活,才能跟著他們一道到阮縣安家。
她記得當時,那位小公子給了她一塊帕子,說是讓她擦眼淚。
她直到現在都將那帕子拿在手中。
琴兒姑娘從懷里拿出那個帕子道:“我就是你和你娘親買下繡品的小姑娘。”
裕兒愣住,他緩了半天神都未明白是何事。
“你說,那個對你有恩的小公子是我?”
他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道。
琴兒姑娘眸中晃過許許淚光,“沒錯。”
她說著再次將手帕攤開給裕兒看,“你許是忘記了,再想想看。”
裕兒低頭朝那帕子看去,他和琴兒姑娘認識這些年,還是頭一次這般仔細看這個帕子。
白色的帕子沒有什麼不一樣,只是上面繡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綿字。
裕兒腦海里漸漸有了畫面,這帕子是綿綿的,當初娘親特地繡了一個綿字,免得綿綿弄丟。
但是卻不小心被他給弄丟了。
當時他根本沒有將帕子給那小姑娘擦眼淚,正巧是一陣風吹來,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把他塞在袖口的帕子吹到那小姑娘的手中。
所以他才不記得這回事。
裕兒更沒有想到,就是因為這陣風,琴兒姑娘竟然記了他數年。
他握緊帕子,也不知道是要感謝綿綿,還是要感謝那一陣風。
裕兒一把握住琴兒的手,雙眸深沉,柔聲緩緩道:“我記起來了,這帕子的確是我給你的,這上面的綿字,是我妹妹的名字。”
琴兒恍然大悟,看向帕子,如釋重負笑道:“原來是妹妹,我還以為是你青梅竹馬的女子。”
裕兒連忙道:“我沒有什麼青梅竹馬的女子,如果真有那就是你。”
他將琴兒的手握著緊緊的,“隨我京城吧,我會好好照顧你。”
琴兒也扭捏,一邊笑著一邊流淚道:“嗯,我隨你去京城。”
裕兒欣喜若狂,將琴兒擁在懷中。
其實在琴兒對他也有情,只是對那位幼時的恩人有執念,沒M.L.Z.L.有看清自己的內心。
今日裕兒沖進來救她時,她徹底明白,自己心里是有她的。
如今又發現裕兒就是當年的恩人,那是意外之喜。
裕兒沒有多加耽擱,將琴兒先帶回她的家。
現在琴兒身子弱,不能長途跋涉去京城。
裕兒將她帶回家后,菱兒幫著請來了大夫。
大夫給琴兒診過脈后,眉頭明顯一皺,“這姑娘還差一點點就沒命。”
裕兒心一緊,像刀割一般疼,一臉疼惜地看著琴兒慘白的連忙,急色問:“現在她的身子如何?”
大夫緩緩道:“幸虧王爺來得及時,不然再差一天,她就沒命。”
裕兒聽他說琴兒沒事,漸漸放下緊懸的心。
大夫隨后給他們開了兩幅藥便退下。
裕兒緊握著琴兒的手,沉聲問:“你真傻,為何一定要餓著自己。”
琴兒露出笑容,虛脫道:“我想過,若是當真被那劉掌柜欺負,還不如去死。”
裕兒立馬打斷她,“不行,日后不可再說這個字,無論如何,你都好好活著。”
琴兒長相秀麗,就和那清晨的露珠一般皎潔清澈。
即便現在臉色蒼白,卻依舊能惹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