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穿過窗戶看向外面那只瘦弱的老母雞說道:“要是日后,嬤嬤家的雞也能生蛋就好了,也不至于餓肚子。”
清兒摸著她的頭,柔聲說道:“你放心好了,剛才你給的金子,足夠嬤嬤買一院子的雞回來。”
綿綿一副乖巧模樣點了點頭。
這時,老嬤嬤拿著掃把來了,笑道:“二位吃飽了嗎?我剛才已經把客房收拾好,二位可以進屋歇息。”
現在天色不早,吃過東西,若是再不睡就要天明。
綿綿不好再麻煩老嬤嬤,便帶著清兒去客房睡覺。
這農家的土房子,不像客棧的二樓,地上全是潮濕的泥。
清兒這下想在地上睡,綿綿也不會同意。
二人就這麼躺在床上,一人蓋一床被子。
客房很小,綿綿窩在微潮濕的被子里,隱約能聞到清兒身上的檀香。
清兒喜歡熏香,過去在杜挽春和周大娘手里學了一些。
這檀香是綿綿最喜歡的香,所以清兒每日都會在自己屋子里燃,久而久之身上就自帶了這種香味。
綿綿聞著香味漸漸安心起來,翻身往被窩里鉆了鉆。
清兒閉著眼睛,一雙耳朵卻在注意著綿綿的一舉一動。
“綿綿,睡不著嗎?”他朝綿綿問。
綿綿將眼睛從被窩里露出來,“嗯,有些睡不著。”
清兒翻身,正躺在床上,看向床頂,緩緩道:“要不,我跟以前一樣給你講過故事吧?”
綿綿也將頭露出來,一同看向床頂,笑道:“好啊,我最喜歡聽清兒講故事了。”
兩個人并肩躺著,雖然隔著兩個被窩,但卻透著一抹令人羨煞的親密。
這樣的場景仿佛和幼時重疊。
有那麼一瞬間,綿綿感覺小清兒從未離開過。
她還是她,他也還是他。
清兒理了一下嗓子,緩緩道:“ 那我就講一講,我在軍營的事。”
綿綿非常感興趣,連連點頭,“好。”
清兒拿手枕著自己后腦勺,回想一下自己在軍營的生活,他特地將那些過去所受的苦隱藏,把其中發生的有趣事情一一講給綿綿聽。
綿綿從原來的興奮,變得越來越安心,漸漸沉沉睡去。
等清兒講完后時,發現綿綿已經靠著他的胳膊睡著了。
清兒不敢動,生怕將她驚醒,將被子給她拉上之后, 也跟著一同睡去。
這一晚,他們二人都睡得很沉,將客棧時受了一些驚嚇,全部都拋之腦后。
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來。
綿綿微微睜開眼睛,正見著清兒的臉,他面容俊秀,膚白如雪,姣好的容顏就像名人雕刻,找不出絲毫毛病。
她看著一時出神,情不自禁伸手,輕輕觸碰他的睫毛。
他的睫毛濃密修長,微微卷起,仿佛能在上面放置一個小竹簽。
綿綿越發覺得有意思,一連碰了好幾次。
清兒的眼睛眨了眨,隨后又緊閉著。
其實他早就醒了,生怕一睜眼就把綿綿嚇走,所以忍著睫毛上的癢癢,硬逼著自己裝睡。
綿綿見到他眼皮一連眨了好幾下,不忍心在逗他玩了,笑道:“清兒哥哥,起來吧,我知道你醒了。”
清兒終于如釋重負,緩緩睜開眼睛。
他的眼珠很黑,就像深不見底的幽潭,隨著窗外一陣暖風吹來,蕩起一陣微波,許許溫柔從中散開。
綿綿看著他出神,突然感覺胸口被什麼擊中一般,瞬間驟停,隨后撲通撲通狂跳。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空氣逐漸變得凝固。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傳來老嬤嬤的喚聲。
“我的老天,這雞是怎麼回事?!”
第669章 耍了個小計謀
綿綿聽罷,連忙回神從床上翻身下來,大步走到門口,一邊穿好衣服,一邊拉開門朝外走去,“嬤嬤,怎麼了?”
客房靠著院子。
老嬤嬤指著院子里的那只老母雞道:“我這雞養了五六年了,最多每日或者兩日生一個蛋,瞧瞧,它昨個一晚上就生了三個。”
綿綿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果不其然雞窩里有三個雞蛋。
她微松了一口氣,還好只有三顆雞蛋,不然再多,就說不清了。
綿綿笑道:“嬤嬤這是好事,日后你就不愁雞蛋吃了。”
老嬤嬤好似并不在意這些,從驚訝中回神之后,她直接拿起三個雞蛋說道:“正巧,還可以給你們二位做一頓早飯。”
綿綿勸道:“嬤嬤,我們隨便吃點饃就行了,不用煮雞蛋。”
老嬤嬤搖頭,“那可不行,你們是客,我們家再窮也不能怠慢你們。”
綿綿還想要再勸,老嬤嬤彎著腰,轉身去了灶房。
綿綿站在院子里,抬頭看著破敗的宅子, 眸子一轉,朝屋里正出來的清兒笑道:“清兒哥哥,我們要不給爹娘寫一封信,然后在這里多住幾日?”
清兒欣喜不已,若是回京,他就不能像這樣天天和綿綿在一起,“也好,我這就給挽春姨寫信。”
清兒的信是在三天后送到杜挽春手中。
杜挽春拿在手中看著,“這兩孩子怕是又貪玩了。”
周瑞淵走來道:“他們哪里是貪玩,他們只是覺得在外面更自在。”
作為老父親的周瑞淵對這個惦記自己女兒的小清兒越發看不順眼。
杜挽春瞧出他的不悅,小聲問道:“你這是怕女兒去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