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杜挽春和周大娘提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馬嬤嬤反應才會如此大。
她現在就只剩下這個孫女,若是她再出了什麼事,那她可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你給我住口!你想當外室,想當妾室,我都沒有說你,但是這次,你想都別想。”馬嬤嬤朝她怒吼道。
馬桃兒紅了眼睛,埋怨道:“都是因為你們,若不是投生到你們家,我都做出這種事嗎?”
“瞧瞧那京城的官家小姐們,哪個嫁的不是富貴人家,只有我們一輩子都是奴才的命。”
她越說哭得越厲害。
馬嬤嬤這回怎麼都不聽她的,“我說不行就不行,現在立刻收拾行李,跟我回家。”
“我們有手有腳,種田種地,餓不起。”
馬桃兒不聽,指著屋外那幾間鋪子說道:“奶,你看到沒有,那米店,那胭脂鋪,那香鋪,還有那糕點鋪子,都是周家的!我要是進了他們家門,每個月只要有三四十兩銀子,就能衣食無憂,日后還可以過繼個孩子過來,等著那兩個老東西一死,我就能分一杯羹。”
“你這是癡心妄想!”馬嬤嬤抬手給了馬桃兒重重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
馬桃兒摔倒在地,她捂著臉,大哭起來,“你竟敢打我!日后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她說罷,一邊哭著一邊爬起來沖出了門外。
馬嬤嬤看著自個孫女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還當真決定不管了,獨自拿著行李離開了客棧。
馬桃兒一路跑著,最后跑到了周家門口。
她在周家門口躊躇了片刻后,咬牙敲響了門。
杜挽春對于馬桃兒的敲門并不意外,她正哄著小綿綿玩。
小綿綿見著家里來人了,連忙抬頭去看,問道:“娘親,是誰來了?”
將馬桃兒帶進來的是蓮兒。
蓮兒說道:“杜掌柜,這位姑娘說她姓馬,跟我們家大少爺定過娃娃親。”
馬桃兒一臉傲氣地看著杜挽春。
在她看來,自個一個在大戶人家學過幾天字的丫鬟,怎麼都要比杜挽春這個鄉野丫頭要強。
杜挽春起身看向她說道:“原來你就是馬嬤嬤的孫女,瞧著模樣的確是不錯。”
馬桃兒將那份定親的契書拿出來,說道:“我和你們家的大少爺從小定了娃娃親,有婚約在,你們不能不信守承諾,不然小心我去官府告你們。”
杜挽春看了一眼那份契書,說道:“你可知我們周家的大兒子已經病逝?”
馬桃兒正色回道:“我知道。”
杜挽春問道:“那你還來?”
馬桃兒朝前走了兩步,看了一眼府里說道:“就算是已經過世,也不妨礙我嫁進周府。”
杜挽春輕揚著嘴唇,笑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跟我們周家死去的大少爺配陰婚?”
馬桃兒點了點頭。
杜挽春站起身,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先帶你去看一看我們周家的這位大少爺。”
馬桃兒面露詫異,“他不是早就埋了嗎?”
杜挽春回道:“是啊,的確是埋了,但是你可以看一看他的畫像。”
馬桃兒長松了一口氣。
杜挽春轉身朝后院走,“馬姑娘,你隨我來。”
馬桃兒沒想到周家人這麼快就答應了,一下還有些不適應,半信半疑地跟了上去。
小綿綿跟在她身后,突然抓住她的衣擺說道:“姨姨,你可要小心了。”
第458章 嚇走了那女人
馬桃兒聽了小綿綿的話突然背脊發涼,心驚了一下。
但是想著周家的榮華富貴,她咬了咬牙繼續跟著杜挽春進屋。
杜挽春走在前頭,一邊走一邊道:“馬姑娘還真是癡情,陰陽兩隔了還要跟我們家大少爺成婚,真是感天動地,我們大哥若是泉下有知.......”
她說著,故意放緩了聲音,幽幽說道:“定會回來好好看看這位良人。”
馬桃兒聽著心又一驚,腳步明顯放緩。
杜挽春繼續朝前走著,見著她沒回話,笑道:“馬姑娘,你等會兒瞧見了,可別害怕。”
馬桃兒壯著膽,一咬牙說道:“不過是看個畫像,為什麼要害怕。”
杜挽春回頭看向前方,故意再一次壓低語調神叨叨道:“你可能不知民間要傳言,說著配陰婚,看畫像,若是那畫像里的人與你目光對視,就說明心儀于你,日日癡纏于你。”
這些不過是她胡謅的,就是想要來嚇一嚇馬桃兒。
馬桃兒臉色發白,停住腳,“既然如此,那畫像就不看了,直接成婚就行。”
杜挽春笑道:“馬姑娘莫怕,那不過是傳言罷了,信不得,你還是去看看得好,若是看中眼了,就答應這門婚事,若是看不中眼,還來得及。”
她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給了馬桃兒反悔的機會。
馬桃兒卻是個硬茬,想進周家想瘋了,沉默半響后,朝杜挽春說道:“杜掌柜,你就帶我去看吧。”
杜挽春見她死活要賴在這里,笑著將她帶到后院。
后院有一處偏房,平日里都空著,用來放置一些閑置的物品。
杜挽春今個讓蓮兒早早收拾了一番,在里面掛了一幅畫像。
畫像是昨夜周瑞淵照著杜挽春說的所畫。
馬桃兒一進房門,便被墻上的畫像所怔住。
那張畫像上的少年瞧著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但是臉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