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爾反爾便出爾反爾,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心意,也知道對方對他有心,那又何必再畏畏縮縮的矯情。
片刻后,阿洛伽收拾妥當出門往公務處走去。
昨天回來后他還沒見過盛暖。
以往這條路他走過許多次,也經常去見盛暖,可這次卻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那個人對他來說有了不同的意義,只是想想,就覺得心跳加速期待不已,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
阿洛伽進來的時候,盛暖正在處理公事,聽到少年的聲音,她動作一頓,心里涌出濃濃的懊悔和無奈。
昨天那會兒實在是低估了血魔的影響……那是個邪惡貪婪的種族,血液和毒素最能放大人心里的惡念。
她對阿洛伽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可當時那種情形,輕易就能勾起人心底的惡劣。
回想到那時發生的事,盛暖心里哀嘆,神情則是努力維持著鎮靜:“你來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阿洛伽抿唇看著她,搖了搖頭:“沒有,我很好……哥哥。”
少年口中的稱呼明顯帶上了羞澀卻繾綣的意味,盛暖抬眼,就直直對上他炙熱的視線。
心里一振抓馬,意識到逃避不過,她干咳一聲,努力用公式化的口吻說道:“阿洛伽,昨天在血魔酒館,當時我受了血魔血液和毒素的影響,意識不清所以才對你有所冒犯……”
她就像哄騙小紅帽的大灰狼,努力笑的溫和又慈愛:“萬幸魔種已經清理,你以后不必再擔心,昨天的事,我們就讓他過去吧,好嗎?”
對面,少年眼睫輕顫:“我知道哥哥是為了救我,我沒有怪你。”
嘴里說著沒有怪罪,少年的眼神卻近乎放肆又難掩貪戀的落在她臉上。
饒是盛暖見慣風雨,此刻,在這種分明青澀單純卻因為太過炙熱且不懂掩飾,因而顯得有些露骨的注視中開始坐立不安。
“哦,那什麼,那就好,沒事的話你回去歇著吧。”
盛暖總覺得少年在直勾勾盯著她嘴唇,像是餓著的幼獸一般充滿渴望。
她有些頭皮發麻,連忙擺擺手:“我還要忙,你先去吧。”
阿洛伽有些失落,甚至無意識往前走了一步想要靠近些,可看到盛暖已經低頭開始“忙碌”的處理公務,這才勉強停下來。
他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星使正在忙,他那點說不清的心思未免有些說不出口……沒關系,來日方長。
阿洛伽以為星使忙碌過去后他很快就能找到機會與對方獨處,將自己的心意告知,或許,還會有親近的機會。
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一陣臉紅心跳。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盛暖這一忙就接連好多天不見人影,阿洛伽幾次去找都沒找到。
終于一天,他遠遠看到盛暖走過,連忙追上去,可還沒靠近,就見對方匆匆離開。
那架勢阿洛伽很熟悉……那分明是在躲著他。
和他當初因為心意不明而躲避盛暖的行為如出一轍。
星使在躲自己,為什麼?
少年心里有些不安,又有些無措……難道是他做錯了什麼?
盛暖的確是在躲著阿洛伽。
阿洛伽身上的魔種已經清除,關于他這邊的任務可以說已經完成了。
少年看她的眼神毫不掩飾,明顯是有了別的意思……盛暖也沒想到對方會喜歡男人。
可她根本不是男人。
既然已經看出苗頭,那自然要避免進一步的發展,不然以后恐怕沒辦法收場。
在盛暖看來,阿洛伽對她態度的轉變就是因為血魔酒館那次曖昧,他對她不見得是喜歡。
純情少年遇到那樣的沖擊有些心猿意馬也正常,給他些時間冷靜冷靜或許就好了。
總之,她不是真正的男人,當然無法回應對方。
這一躲,就是一個月,轉眼間就到了雙身魔藥藥效到期的時間。
以往,盛暖總是在這天找個機會獨處著就行,等到了時間,重新服下魔藥,然后就又是一個月。
可魔藥到期這天,一大早,洵夜就出現在熒惑星部,神情沉靜且威嚴:“熒惑,你我許久沒有一起訓練切磋,不如今天一起練練。”
來了!
盛暖意識到,對方上次起了疑心,而且找到了記錄雙身魔藥的額古籍,這是故意來堵她的。
她笑了笑:“我今天恰好……”
可話沒說完就被洵夜冷聲打斷:“我問過了,這幾天外邊沒什麼要緊事,還是說你想找借口避開我?”
男人靜靜看著她:“亦或是,你有別的什麼顧慮?”
很好,一句話直接把她后路堵死。
盛暖頓了頓,隨即笑道:“沒什麼顧慮,既然北冕星使已經開口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說:“星使先去訓練場,我隨后就到。”
然而,洵夜動也不動:“我就在這里等你。”
盛暖:……
果然是來盯著她的,今天怕是不好糊弄過去了。
事實證明,她預料的果然沒錯,兩人到了星使專屬訓練場后就開始馬不停蹄的訓練,從早上到中午,洵夜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甚至中間盛暖表示想去上廁所,他都跟著一起,十分不避嫌的在格擋外邊等著……不到一分鐘就開始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