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臨了他才知道,那首詞是寫給秦繼明的,謝玄立刻就不干了。
這兩日,謝欒剿匪遇襲的事已經在京中傳遍,尤其是在那些讀書人之間,幾乎已經給秦繼明定了罪。
那齊隆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他又一向視謝家父子為眼中釘肉中刺,不是他干的還能是誰。
更何況,謝玄的文章曾被左相點撥過,一直將左相視為恩師,更知道恩師與秦繼明勢不兩立。
于是,他當即撕了那首祝壽詞,然后就被攝政王嫡子,秦繼明的大兒子秦恒宇帶人堵在了書局,要他拿出約定的百倍賠償,否則就要將他砸爛手。
而這,其實也是那個秦恒宇故意設計。
謝欒捉了齊隆,差不多等于砍了秦繼明一條手臂,可偏偏他們派出去的刺客卻拿謝欒那個狼崽子沒辦法。
他只能把視線看向別處,然后就落到了謝玄身上。
秦恒宇知道謝家這個二公子有狀元之才卻不受謝家待見,故意讓人做局騙他接了委托又定下百倍賠償的約定。
若是𝒘𝒘𝒚謝玄寫了這首祝壽詞,那以他謝家二公子加左相門生的身份,卻對攝政王歌功頌德,完全就是在打謝家父子和左相的臉面。
若是他違約,那更好了,百倍賠償他必定拿不出,趁機砸斷他一只手……他也別想參加這次會試了!
第1110章 長公主貴不可攀 024
到了街上,盛暖帶著小桃和幾個護衛直接往距離那書局不遠的首飾鋪子走去,準備假裝無意路過。
可還沒到首飾鋪子,忽然就被迎面一人差點撞到,那人被護衛刷的抽刀攔住,連忙低聲開口:“長公主,臣女蕭清兒。”
盛暖挑眉,就見蕭清兒低聲匆匆說:“長公主殿下,前邊博遠書局里謝二公子被秦家人設計陷害要砸了他的手。”
蕭清兒滿眼緊張不安,說完后像是生怕被人看到自己,低頭慌亂離開。
盛暖有些詫異。
這蕭三小姐自己膽子那麼小,還來給她通風報信。
頓了一瞬,盛暖直接朝前邊的博遠書局走去。
書局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里面傳來陣陣喝罵聲,緊接著,圍著看熱鬧的人就被從背后強行掀開。
那人回頭就想罵人,可對上滿身煞氣的帶刀侍衛,再看到那衣裙華麗的貴女,知道惹不起,立刻就把沒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朝一旁退開。
盛暖沿著分開的空隙走進去,入眼,便是謝玄被兩名護院按在地上的情形。
他滿眼憤恨咬牙掙扎著卻無力掙脫,對面,身形壯碩的華服男人手里拿著一把不小的榔頭,正朝謝玄手上比劃:“從哪根手指開始呢?”
那壯碩男子便是秦繼明嫡三子秦恒宇,他獰笑著看著謝玄:“就從大拇指開始好了……”
說著,他舉起榔頭。
謝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抿唇咬牙閉上眼,可隨后,預期中的痛苦并未到來,接著他就聽到砰的一聲響。
秦恒宇被人一腳踹翻在地,立刻大罵起來:“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
話沒說完,被侍衛刷的抽刀抵住脖子,他神情頓時一僵。
看到居高臨下站在眼前的華服貴女,秦恒宇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原來是長公主殿下。”
盛暖瞥了他一眼,理都沒理,讓人將謝玄扶起來。
謝玄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這位公主嫂嫂,他怔怔起身,頓了一瞬,沖盛暖行禮:“長嫂。”
盛暖嗯了聲,這才扭頭看向秦恒宇:“你是哪家的憨貨,也敢動皇親國戚?”
謝玄雖不受謝家待見,但名義上依舊是謝家二公子,盛暖這個長公主的小叔子。
秦恒宇完全沒想到會半路殺出個長公主。
知道今日自己的目的肯定要黃,他爬起來裝傻:“這書生居然是皇親?長公主……這一切都是誤會。”
說完,他轉身一耳光抽到身后家仆臉上:“居然敢冒犯貴人,便是貴人不守約定且賠不起銀子又如何,你們這群有眼無珠的東西。”
那些下人自是連聲告罪。
盛暖似笑非笑看著秦恒宇演戲,等他演完了才不緊不慢問明原委。
秦恒宇順勢胡謅道,原本只是尋個書生寫祝壽詞,卻不想那書生臨了毀約還公然撕了祝壽詞,對他父親攝政王不敬,又賠不起毀約的銀子,這才起了沖突。
將自己和攝政王府撇得一干二凈,秦恒宇似笑非笑:“還請長公主恕罪,都是府中下人不長眼,居然沒認出這位衣著樸素的公子原來是貴人。”
盛暖抬眼:“毀約賠償是應該的,他該賠你多少銀子?”
秦恒宇搬出攝政王府和自己的身份就是料定了這長公主不敢得罪攝政王府。
此刻,見長公主提出要賠償,他本就不慎走心的姿態又站直幾分。
“也不多,區區紋銀一百兩。”
“給他一百兩。”
一名帶刀護衛面無表情將一張銀票遞給秦恒宇,秦恒宇唇角勾起,有恃無恐的收下:“那就多謝長公主了。”
差點砸了謝家二公子的手,長公主來了還不是乖乖賠償,嘖。
秦恒宇不緊不慢收起銀票:“既然都是誤會,那就算了,長公主殿下便將他帶回去吧,不過請這位公子日后還是要仔細點,即便是皇親國戚,做事也要守規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