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意思,就這個意思,你什麼都不懂,也不會畫畫,就會發脾氣找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我不想讓你參加有錯嗎?”
見那兩人自顧自吵起來,盛暖上前就準備拽霍應時離開,可就在這時,卻見那男生一指霍應時。
“是,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總比一個殘廢好,他那副風一吹就倒的樣子算什麼男人,他會打籃球嗎,你夠不著黑板他能把你舉起來嗎,你整天追在他身后……”
林淑琴已經面紅耳赤快哭了,一邊覺得羞憤一邊內疚的看著霍應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宿舍樓另一邊,霍應寒摁滅煙頭就準備走出來,就在這時,他看到盛暖上前一步將霍應時擋在身后。
看著那個男生,盛暖似笑非笑:“這位同學,想必你一定很擅長打籃球很有運動天賦吧?”
那個叫高峰的男生一愣,有些怔忪不知該說什麼。
盛暖看著他,一字一頓:“這些是你的優勢,是,你很優秀,但我們阿時學習成績好,會畫畫,這也是他的優勢。
你以后可能會成為優秀的運動員,在自己的領域發光發熱,我們阿時也會有自己的長處和成就,如果你喜歡的女生不喜歡你,你應該去反思自己,而不是因為一時的惱羞成怒遷怒他人說出這麼不體面的話。”
那個男生的臉已經紅透了,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盛暖繼續道:“你這種行為只會讓人覺得女孩子不喜歡你是對的,并且,或許你的內涵也并不像表面一樣光鮮。”
說完,再沒看一眼那一對男女,盛暖扭頭拍了拍霍應時:“沒事,不用管他們,你回宿舍去吧。”
自始至終,即便在被那個男生用“殘廢”這樣的字眼攻擊時,霍應時的神情都一直很平靜。
從小到大,他早就習慣了。
小時候剛剛少了一只腳的時候,他還以為等傷口恢復了腳就長出來了,被人追著叫殘廢的時候他還曾經認真辯解過:“等過一陣子我的腳就長好了,我只是受傷了,不是殘廢。”
等到后來明白那只腳不會再長出來,他就沒有再辯解過,沉默面對所有。
感覺到盛暖的手輕輕拍了拍他,霍應時抬眼對她笑了笑:“嗯,好,你也去忙吧。”
就好像他一點也沒有在乎剛剛的事情。
霍應時剛轉身,身后的高峰磕磕巴巴開口:“對、對不起,我剛太沖動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可霍應時沒有回頭,像是依舊沒聽到他說了什麼一般。
不遠處,霍應寒已經轉身走開。
盛暖走出學校后往店鋪走去,路過肉店的時候,買了些豬大腸……買的不多,剛開始還不知道顧客人數,天熱,買多了賣不完就壞了。
等她回到店鋪,就看到蘇阮已經把店鋪里面打掃的差不多了。
店鋪的青磚地面灑了點水掃的干干凈凈,爐子凳子還有店鋪里原來就有的三張桌子也擦拭干凈,大鐵鍋洗的干干凈凈放在爐子上燒熱水,她則是在用大鐵盆洗那些碗筷。
店鋪原本是做紙扎活的,還剩下些紙張在柜子里,房東不要了,盛暖就找了張白紙出來,擰開快干了的墨水瓶,用光禿禿的毛筆寫了四個字:盛家熟食。
把兩張桌子和凳子擺在外邊,一張用來放案板廚具,爐子也架到門口后,看起來勉強有模有樣了。
蘇阮開始清洗她買回來的大腸,盛暖則是去看營業執照。
小縣城里如今個體戶不算太多,工作人員也比較敬業,說是三天,一大早就辦好了。
拿回營業執照后掛到店鋪里,盛暖長長吁了口氣,對蘇阮笑瞇瞇:“我們明天就能開張啦。”
蘇阮用盛暖調配好的調料把肥腸腌著,抹了把汗,抿唇笑:“嗯吶。”
盛暖上樓準備去收拾下閣樓,忽然聽到蘇阮喊了聲:“霍大哥。”
她轉身,就看到霍應寒從外邊走進來。
他額角的傷口已經結痂,因為膚色偏黑,看著倒不是太明顯人,站在店門口,高大的身形幾乎擋住大半門。
盛暖輕咳一聲:“大哥。”
她勉強解釋:“我怕你不同意,所以想著等開張后再跟說。”
霍應寒看了她一眼:“那還有說的必要嗎?”
盛暖干咳裝傻,然后就看到霍應寒走進來四處打量。
原本店里就有的桌子柜子都有點小毛病,抽屜斜著柜門歪著,霍應寒從隨身的布袋子里拿出工具不發一語開始動手修理。
只聽著“咣咣咣”一陣,隨著他在店里轉了一圈過去,搖晃的桌腿,歪著的柜門和斜著的抽屜全都好了。
霍應寒看向閣樓,然后問盛暖:“方便上去嗎?”
盛暖連忙點頭:“方便方便。”
霍應寒上了閣樓,看了眼那張大木床,然后又看向閣樓的窗戶……窗戶也有些歪,扣不太緊。
他走過去,三兩下就把窗戶收拾好了。
等到霍應寒走出店門的時候,原本店里有點小毛病的家當都被他料理妥當,他又自己給店門后邊加了一根粗壯的門栓,門栓拴上后卡進卡槽里,木門就被關閉的嚴絲合縫,蘇阮看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