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轉身邁步,身后就響起燕江容意味不明的聲音:“那這個呢?”
盛暖回頭,就見他腰側掛著一截兔尾做墜飾。
燕江容舉著那兔尾,一字一頓:“臨安,當初你為我做的那些事,算什麼?”
盛暖嘖了聲。
當然是為了演戲拖延時間……要是老早打草驚蛇,怕是盛家也無法安然無恙至今。
她瞥了眼那兔尾,再度轉身走進安王府,頭都沒回。
身后,燕江容緩緩握住柔軟的兔尾,閉眼輕吸了口氣。
他告訴自己,通向至尊高位的道路本就荊棘遍布,崎嶇且孤獨,想得到,必須先習慣失去……
安王府后院,燕江玹坐在書房。
影衛輕飄飄落下:“主子,王妃回來了。”
燕江玹的神情這才略有緩和。
他坐在那里等著盛暖來找他……他知道她憂心盛家處境,必定有很多話想問他。
然而,等了大半晌都沒人來,燕江玹的面色頓時更冷了。
盛暖并不知道好集美在等她,也壓根沒打算去找燕江玹。
一來,之前在馬車上她確實沒想清楚,心里凌亂,可剛剛燕江容那一波操作反而給她提了醒。
正是因為剛出了這件構陷的事情,盛家短期內反而更安全。
如果楚皇在這個時候再對盛家動手腳,那就等于徹底將自己的遮羞布扯下來了……可那昏君明顯還想維持自己的明君形象,畢竟他還要考慮別的臣子。
若是做的太肆無忌憚,那日后誰還敢替他賣命?
所以說,盛家眼下還是安全的……
再者,只要一想到燕江玹可能是雙,盛暖就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再也沒了見到好集美的親切。
燕江玹在書房里等啊等,沒等到盛暖來找他,卻先等到了宮里的口諭,宣他進宮。
他已經猜到那昏君要做什麼。
一炷香前,他得到密報:云州水匪猖獗,襲擊了運送稅銀的官船……二十萬兩銀子被水匪劫走,滿船官兵盡數被殺,震驚朝野。
之前云州就不斷有水匪出沒,可云州總兵穆涪陵幾次帶兵追繳卻都被水匪逃脫,甚至至今都沒能找到水匪巢穴。
而這次,水匪居然直接劫了稅銀,這等于是赤裸裸在打朝廷的臉面。
楚皇大怒,當即決定派欽差前去督查剿匪。
而所有人都知道,此行兇險。
京城前往云州,幾乎全都是水路,而水上正方便水匪行事……搞不好還沒來得及剿匪,欽差大臣就給水匪嘎了。
最終,在商議欽差人選的時候,楚皇提出由安王燕江玹前往。
燕江玹當初是能領兵打仗的帥才,如今雖不良于行,可不用他上陣,只需要他去指揮穆涪陵……也是因此,所有人一致認為這是最好的人選。
沒人知道楚皇心底的殺意。
自燕江容從盛家回來復命那一刻,楚皇的心就不斷下沉。
能神不知鬼不覺將一封信藏在一個人身上且不被察覺,除了影衛,他再想不到別的可能。
而在這之前,無論怎樣試探,燕江玹都從未讓影衛露頭。
隱忍至此,那就只剩下一種解釋:他所謀甚遠。
楚皇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只恨不能立刻將那個代表著屈辱的所謂“兒子”斬于當下。
也是因此,他選了燕江玹做欽差前往云州。
山高水長且水匪猖獗,一去不返也是順理成章……
聽到楚皇的話,燕江玹沉默許久,然后躬身應下。
楚皇似笑非笑:“朕會著衛瀾帶隊護送你前往云州……去吧,別辱沒了皇家聲望。”
盛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燕江玹要下云州。
原劇情中他就去了,然后在云州總兵穆涪陵那邊受了好大的屈辱,卻也同時得了穆涪陵的幫助。
盛暖滿心復雜。
她難道真的要看著燕江玹獻身?
總覺得不應該,哪怕他是個雙……可利用自己身體,這未免太夸張了吧!
怎麼看都不可能啊……
如今盛家所有安危都系在燕江玹身上,端看他能不能造反成功。
再加上盛家這段時間肯定是安全的,盛暖便決定與燕江玹一同前往云州。
燕江玹從宮中回來后,盛暖去書房找他。
聽到她也要去云州,燕江玹抬眼看過來:“你去做什麼?”
盛暖堅持道:“我去也是個照應,而且殿下血蠱毒還未肅清……總之,有百利而無一害。”
最重要的是有客服在,萬一有什麼緊急狀況也能及時預警。
“若是我留在京中,也不知道殿下那邊進展如何,安危與否,必定坐立不安,倒不如和殿下一同去,若是情況緊急,也能護殿下周全。”
話說完,盛暖就看到,燕江玹冰冷的神情終于有所緩和。
幽幽看了她一眼,燕江玹嗯了聲:“那便一同去吧。”
原來并沒變,還是在憂心他的安危……
第919章 說好的太子是集美呢 030
隔日,一隊將士護送著馬車前往城外碼頭。
已經有船侯在那里,他們準備下云州……
燕江玹帶了一隊府兵,衛瀾則是帶了御林軍,盛暖這邊沒有帶貼身伺候的丫鬟,只是帶了個裴景。
裴景有心立功,即便告知他此行兇險他也堅持要去,盛暖也知道他好用,跟燕江玹說了后也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