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微頓,只能收回手。
這少年就像天生一副又冷又硬的殼,除非他愿意,否則誰也別想靠近。
她只能放下毛巾然后給他倒了杯熱水:“那你喝點熱水暖暖。”。
寧湛接過水,盛暖這才坐下來處理自己的腳,剛受傷早點處理好得快一點。
她脫掉濕漉漉的鞋襪,腳已經被泡的慘白發青,腳踝處一片紅腫,拉起的褲管下露出一截小腿,纖細柔膩。
寧湛猝不及防看到那白生生比他小臂還纖細的小腿……他猛地一嗆,下一瞬,蹭的站起來。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盛暖說話,他幾步走出院門頭也不回離開……盛暖只看到了他通紅的耳朵和有些慌亂的步伐。
她有些傻眼,然后就沒忍住笑了。
就是露了個小腿而已,就他這,還耍流氓呢?
第二天原本是盛暖和楚瀾約好的去看電影的日子,可上午的時候楚瀾來了,低聲跟盛暖道歉說他臨時有事去不了了。
楚瀾的神情很黯淡,充滿內疚和不安,不停道歉。
盛暖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笑著安慰他說沒關系:“正事要緊,看電影什麼的,我們以后隨時都可以去嘛。”
盛暖越是體貼好脾氣,楚瀾的心里就越難受,因為,他并不是有事去不了,而是蘇雯說,如果他去和盛暖看電影,她就把那天的事告訴盛暖。
楚瀾當時整個人都懵了,僵滯過后就是滿滿的憤怒:“你到底想做什麼?”
蘇雯卻是笑吟吟對他說:“你說呢?我們都那樣了,你不覺得你應該對我負責嗎?”
楚瀾當時甚至有些氣急敗壞,壓低聲音質問她:“暖暖對你那麼好,你對得起她嗎?”
可蘇雯卻笑得意味深長。
“楚瀾,你這麼說的話,那你呢……你對得起她嗎?你敢讓她知道我們兩個的事嗎,讓她知道你在我手里……”
楚瀾當時的神情幾乎有些扭曲:“閉嘴!”
他這時已經知道了蘇雯的真面目,卻已經晚了,只能硬著頭皮來找盛暖。
看到盛暖這麼體貼溫柔的樣子,他心里越發難受,也越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被盛暖知道他和蘇雯的事該怎麼辦。
他不想失去她……
截至目前,一切都挺順利,盛暖心情也不錯,可就在第二天上午,她剛給一個貧血的婦女打完針開了藥,客服忽然開口:“宿主不好了,寧湛出事了。”
盛暖一愣:“怎麼了?”
然后她就從客服那里得知,寧湛昨天深夜去村外城隍廟檢查藏起來的東西,恰好撞到一個給家人燒紙的女知青。
女知青嚇到了,說寧湛尾隨她意圖不軌,告到了村里,大隊長徐友國讓人把寧湛帶去審問了。
盛暖連忙放下東西趕往村委會,等她趕到的時候,村委會已經被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
女知青李芳正在紅著眼睛控訴:“……那會兒夜已經深了,我燒完紙,剛出城隍廟就看到他在外邊,那麼晚,他不是尾隨我是做什麼,被我看到,他扭頭就走了。”
寧湛被兩個村里以前的民兵帶著站在旁邊,神情難看。
徐友國方正的臉上滿是威嚴:“寧湛,你有什麼要說的?”
“我沒尾隨她,也沒有意圖不軌。”寧湛語調冰冷。
李芳尖聲哭叫:“那你為什麼大半夜跟著我去城隍廟?”
徐友國看了眼李芳,然后問寧湛:“難道你也是大半夜要給家人燒紙?”
寧湛是寧奶奶撿回來的大家都知道,寧湛自己也知道。
李芳帶著哭腔說:“他以前不是就有過意圖猥、褻婦女的前科,這還需要問嗎?”
寧湛有些忍無可忍:“那麼黑的天,走在路上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我跟著你做什麼?”
旁邊,虎子那幾個在低聲咒罵,虎子的聲音格外大:“大姐,你都沒湛哥長得平整,他是得有多想不開才會非禮你。”
徐友國面色一冷:“虎子,放什麼狗屁?”
虎子悻悻閉嘴,還小聲嘀咕了句:“本來就是嘛。”
李芳哭起來:“你們欺人太甚,我要上訴,我要報警,你們欺人太甚了……”
徐友國連忙安撫她。
這時,寧湛開口:“請問我對你做什麼事或者靠近過你嗎?”
李芳一頓,惡狠狠瞪著他:“你跟著我還不算嗎,那是被我看到了你才跑掉的。”
寧湛面色冰冷到極致:“那條路只能你走,別人走了就是尾隨你?”
李芳大喊:“那可是大半夜,一個人都沒有,那你告訴大家,你去城隍廟做什麼?”
寧湛抿唇。
他是把東西藏在城隍廟,昨晚不放心趁著半夜去查看…𝒘𝒘𝒚…可他不能這麼說。
那里面不光是他的東西,還有虎子他們的,所有人都指著這批貨掙錢呢。
寧湛沉默下去,周圍人的聲音就大了,你一言我一語,尤其是人數較多的知青們。
“他不是以前就有前科,這還用說嘛?”
“要我說,直接報警,抓進去什麼都老實交代了。”
人群后邊,聞訊而來的徐倩站在那里,兩手握拳微微顫抖著。
她想站出去,想說寧湛沒有前科,沒有耍流氓……
那次,是她撿柴回來,被村里的老光棍拖進了包谷地里,如果不是寧湛路過救了她,她就被老光棍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