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月眼底閃過冷意,抿唇不語。
旁邊,顧澤予側目:“星月,你怎麼了?”
盛星月神情驟然恢復,然后低聲怯弱說:“澤予哥,姐姐是不是故意裝看不到我們的?”
顧澤予沒說話。
盛星月神情無奈:“我真的想讓她早點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去跟爸爸媽媽道歉,也許她就能回家了……可她為什麼這麼執拗呢?”
顧澤予淡聲開口:“不用理她。”
盛星月看著顧澤予,軟聲開口:“姐姐在跟我賭氣,但是不該遷怒澤予哥你的……她最近有私下找你嗎?”
顧澤予搖頭:“沒有,她能做出把你推下樓那種事,我就跟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盛星月眼底幽光消散了些,抿唇淺淺笑了笑……
兩人往校門口走去,家里的車在校門外。
顧澤予是司機來接的,而盛星月則是她母親安雅親自來接。
安雅只要有時間都會來接女兒下課,只不過以前是接兩個人,現在只需要接盛星月一個。
盛星月上車后,安雅發動車子。
剛放學,校門附近人滿為患,汽車往前龜速行駛著,比步行還慢,安雅一邊開車一邊隨意往外看去,然后不期然的,就對上了盛暖的眼神。
盛暖也是不經意看到安雅的……視線相對,只是一瞬,她就淡淡移開視線往公交站走去。
車里,安雅微微挑眉。
前幾次接星月的時候她也偶遇過盛暖,每次看到她,盛暖都會滿臉倔強卻紅著眼圈,直勾勾看著她,像是在等她主動過去。
她當然不會主動,只會視若無睹離開,可即便離開,她依舊能感覺到身后盛暖一直看著她的視線。
可這次,盛暖居然那麼平靜?
不過無所謂了,對于盛暖這個養女,她自認為已經仁至義盡。
如果不是盛暖忘恩負義心腸惡毒到把星月推下樓,她其實也不介意多養一個女兒,畢竟也不費什麼心,頂多花點錢。
是盛暖自己搞砸了。
不過,看在十幾年情分上,如果哪天盛暖想通了來找她認錯,她也不介意給出去一點東西。
盛暖并不知道安雅在等她認錯然后施舍給她一些東西……即便知道,她也不會再跟盛家有任何交集。
乘坐公交車回到小區,剛要進小區門,就看到一個人從摩托車上下來,迎面走來。
是昨天跟他爸在小區拼命的那個少年程煜。
原來他就是那個猥瑣男口中的程煜,一中的校霸……他身上沒穿校服,額角還貼了個創可貼,從盛暖身邊目不斜視走過,手背上一滴血落到地面上。
盛暖收回視線沒有多看。
進了家門,就看到蘇辭遠和昨天一樣坐在那里寫作業。
盛暖問他:“吃過飯了?”
蘇辭遠“嗯”了聲沒有抬頭,盛暖正要回房間,余光忽然看到什麼,腳步一頓,然后走到蘇辭遠面前。
“抬頭。”她低聲開口。
蘇辭遠握著筆的手一頓,沒有動作。
盛暖嘖了聲,伸手直接捏住少年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然后就看到他嘴角一塊淤青。
她皺眉:“怎麼回事?”
蘇辭遠偏頭躲開她的手:“沒事。”
盛暖頓了一瞬,然后走開,蘇辭遠捏著筆抿唇……他剛剛是不是表現的太冷漠了?
可下一瞬,腳步聲再次響起,盛暖拿著藥酒走到他面前,站在那里,一只手捏著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把藥酒摸上去,用手指揉了揉。
她居高臨下,也沒什麼表情,可蘇辭遠卻莫名就感覺放松下來。
沉默一瞬,他有些生硬開口:“職高的小混混堵著我要零花錢,不過我沒事,院子里的程煜替我解圍了。”
程煜?
盛暖想起剛剛進小區的時候看到程煜的模樣。
她回到房間,片刻后,拿了藥酒紗布
什麼的往外邊走去,蘇辭遠嘴唇動了動,卻最終沒有出聲,等人走了才小聲嘀咕。
人家幫的是他,她去做什麼……真把自己當他姐姐了……
盛暖下樓,然后上了另一棟樓,到了程煜家門口,敲門。
片刻后,木門打開,程煜隔著防盜門看著她,神情很淡:“有事?”
盛暖舉起手里的東西:“聽蘇辭遠說你幫了他,來跟你說聲謝謝,也想看下你是不是需要幫忙包扎。”
“我的傷不是為了幫他,不必謝,我們兩不相欠。”
說完,程煜就準備關上房門。
盛暖知道他的意思,是說前幾天她踢酒瓶絆倒他爸那次。
見程煜直接要關門,盛暖再度出聲:“我也想順道問問欺負蘇辭遠的是什麼人……他上上周好像也被人打過。”
蘇望北夫妻比較忙,晚上回來蘇辭遠都睡了,早上起來蘇辭遠又去上學,所以根本沒人發現不對。
但盛暖知道,蘇辭遠不是第一次被欺負了。
她知道是誰,只是想試試能不能找程煜幫忙教訓一下那些混混。
程煜依舊沒有讓她進門的意思,隔著防盜門淡淡開口:“那幾個人是英才職高的,在你家吃霸王餐的時候被你爸訓了一頓。”
所以才會欺負蘇辭遠……
盛暖了然點頭,也看出程煜不想跟她有什麼交集,彎腰把藥酒什麼的放在地上:“謝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