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不對,她為什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
盛星月抿唇吸了吸鼻子:“姐姐看來真的生我們的氣了。”
顧澤予回過神來,看到盛星月額頭還未完全消退的疤痕,神情緊繃:“你沒有對不起她,既然她這麼不知好歹,你以后也不要理她了,就當不認識吧。”
盛星月眼神微閃,然后低低嗯了聲……
上完最后一節課,放學了。
盛暖跟同桌徐寧在校門口分開,然后坐公交車回家。
原主已經回到了親生父母家,親生父親蘇望北和母親葉蘭有一套老小區的三居室,還有一兒一女。
原主沒回來的時候一家人剛夠住,原主回到蘇家后就只能和姐姐蘇沫住一個房間。
蘇沫上的大學恰好離家不遠,晚上沒事了經常在家里的小吃店幫忙,所以晚上也在家住。
原主從別墅豪宅搬到老破小區,還要跟人住同一個臥室,也沒少郁悶。
下了公交車,步行三分鐘后就到了小區門口,盛暖剛走進小區,就聽到打架罵街的聲音,然后她就看到,小區里并不寬敞的道路上圍了一群人。
人群中央,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和一個少年廝打,少年眼角淤青嘴角還有血跡,面對高大的男人卻滿眼狠戾。
男人醉醺醺咒罵著,嘴里不干不凈。
“狗雜種,敢打你老子,老子今天就要廢了你!”
“草你媽的狗雜種,老子打死你……”
旁邊的鄰居不遠不近圍觀著卻沒人上前,因為這種情況太常見了。
打人的男人叫程友德,是個酒鬼兼賭鬼,老婆在打工補貼家用,兒子還在上高中……他每次喝醉酒或者輸了錢就要鬧一通,不大的小區幾乎每家都能聽到。
誰要敢勸,程友德連拉架的鄰居一起打罵……長此以往,就再也沒人插手了。
“唉,就是可憐了孩子!”有鄰居嘆氣。
接著盛暖就聽到有人低聲說:“可憐什麼,你是不知道,這程煜也不是什麼好鳥,我聽孩子說,他在學校逃課打架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呢。”
“也是,有這樣的爸,孩子怎麼可能學好!”
那些鄰居一邊圍觀一邊低聲議論,盛暖從旁邊走過去,隨意撇過去一眼,就看到那滿臉掛彩的少年看著自己父親像是在看仇人的眼神。
兇狠暴戾,滿是恨意。
他還比較單薄,可屈膝猛地頂過去,就把醉醺醺的成年男人頂的悶哼一聲栽倒在地上。
冷冷看了眼圍觀的人,少年抹掉嘴角血跡轉身往回走,可就在這時,臥倒在地上的男人摸起旁邊一塊磚頭紅著眼就朝少年后腦勺拍過去。
那眼神,像是恨不得殺了自己兒子!
圍觀的人發出驚呼聲卻已經來不及阻止,眼見那醉鬼就要一磚頭拍到少年頭上,就在這時,一個空酒瓶咕嚕嚕滾到他腳下。
醉鬼一腳踩到空酒瓶上,猝不及防直接猛趴下去摔倒在地,瞬間摔得頭破血流。
程煜回頭,就看到他所謂的父親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
看了眼程友德手邊的磚頭,又看了眼旁邊的空酒瓶,程煜抬眼不著痕跡往斜前方看去。
剛剛,他看到那個穿校服的女孩抬腳把酒瓶踢了過來……
他認識她:那個據說因為劣跡斑斑被富豪家庭棄養的蘇家二女兒,跟他一個學校,叫盛暖。
以前總是跟一群富二代一起招搖過市,最近好像低調了些……
程煜看都沒看一眼趴在地上的程友德,自己轉身上樓回家。
另一邊,盛暖爬上二樓,拿鑰匙開門,剛進去,就看到穿著校服的少年正坐在客廳桌上寫作業。
是原主的弟弟,蘇家唯一的兒子,蘇辭遠。
原主剛被送回蘇家的時候,母親葉蘭抱著她哭的肝腸寸斷,跟她解釋并不是父母不要她,而是重男輕女的奶奶趁著葉蘭睡著把她抱走了。
后來,哪怕蘇望北以斷絕母子關系逼迫,那個誓死也要給蘇家留下香火的老太太都不肯說出把二女兒送去了哪里……兩年后,葉蘭生下了兒子蘇辭遠。
原主剛回到蘇家沒多久,還處于被蘇家人小心翼翼對待的階段,蘇家夫妻紅著眼跟她說對不起她,說會補償她。
姐姐蘇沫和弟弟蘇辭遠也是有些生疏卻笨拙的對她釋放出善意。
可原主根本沒有心情留意到這些,她只是沉浸在自己被拋棄的痛苦里,滿心麻木。
無論哪個家,她似乎都是多出來的那個……
看到盛暖進了家門,蘇辭遠抿唇,猶豫一瞬,然后有些生硬開口:“二姐。”
其實他有點不想叫,因為他忘不了盛暖這個所謂的姐姐第一天回來的時候看著他們家和家人時毫不掩飾的排斥和輕視,對父母還有他和姐姐也很冷漠。
原本就沒有從小一起長大朝夕相處的情分,如果不是爸媽說對不起二姐,說二姐可憐,他是絕對不肯再用熱臉貼冷屁股的。
蘇辭遠打了聲招呼就低頭繼續寫作業,也沒想著盛暖會回應他,可沒想到,下一瞬他就聽到盛暖“嗯”了聲,還問他:“你吃飯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