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車廂里的光線又暗了。
又要經過隧道了。
盛暖迅速叮囑宿白:“別睜眼。”
話音剛落,四周瞬間變成一片漆黑。
盛暖也閉著眼……這里不是1號車廂,她不確定那位乘務長能不能影響到這里。
耳邊是周圍那些乘客嗤嗤的聲音,狂躁嗜殺,像是恨不得立刻撲上來把她和宿白撕碎。
可因為他們閉著眼,那些乘客在規則的制約下無法觸碰到他們。
然而,就在這一瞬,一道冷颼颼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找劍。”
是那個乘務長,聽聲音仿佛就在她身邊。
盛暖微頓,正猶豫能不能睜開眼,然后就感覺脖子上多了一截鎖鏈……是在威脅她。
知道自己不能再墨跡了,盛暖直接睜開眼,睜眼一瞬就迅速去尋找那把劍。
明亮的光源就在她前邊,那里,應該是10號車廂。
連赫所在的車廂。
可也是這一瞬,因為她睜開眼觸犯了忌諱,周圍那些乘客發出興奮的怪叫聲,然后爭先恐后朝她撲過來。
與此同時,腳下地面,一顆頭從車廂地板里緩緩浮起,長長的黑發流水一般朝盛暖腳踝卷過來。
盛暖冷笑了聲,然后狠狠一腳跺上去。
“咚!”
她跳起來一腳狠狠踩在那顆頭上,然后咬牙一只腳用力往下踩踩踩……伴隨著咚咚咚的聲音,那顆腦袋搖晃著慘叫:“啊啊啊……”
鋪開的黑發迅速往回縮,那顆腦袋掙扎著想縮回地下,盛暖直接一把抓住它的頭發,然后又是狠狠的踩踩踩!
猛踩十幾下,她這才松開,站直身體拍了拍巴掌,抬頭……就見對面一雙雙森綠的眼直勾勾又有些呆滯的看著她。
昏暗的光線中,那些乘客看起來像是有些受驚。
然而,嗜殺的本性還是讓他們忘記了震撼,那個食人花大喊一聲:“一起上!”
它聲音落下,那些乘客一擁而上朝盛暖撲過來,瘋狂又興奮的想要把她撕碎……盛暖咧嘴對那些乘客笑了笑,舉起手里的開瓶器。
然后就是噗噗的聲音……
食人花張大的嘴巴被開瓶器的尖端噗得刺穿,頓時一聲慘叫,沒皮哥的血肉被開瓶器劃開,跟著慘叫起來。
盛暖一腳把一個青蛙一樣跳著朝她撲來的乘客踹到了窗戶上,反手拽起活動的桌板又把一個砸倒在地。
后邊角落,剛剛那個對宿白意圖不軌的縫合女不著痕跡盯著盛暖,趁著盛暖被其余幾個乘客纏住,縫合女嗤嗤怪笑著撲了過去。
撲到半空的時候,她的身體忽然沿著那些縫合線崩裂開來,變成一個破爛的麻袋一般,大張著麻袋口子朝盛暖包裹過去……
可就在縫合女即將靠近盛暖的一瞬,忽的身形一滯。
盛暖回頭,就看到宿白滿眼慌亂伸手抓著縫合女的頭發,顫抖著可憐巴巴:“姐姐……”
他居然睜開眼幫她。
盛暖轉身拎著不知從哪里拽來的小桌板,狠狠一桌板就把縫合女打飛出去,砰的一聲,縫合女哆嗦著又開始往一起拼湊。
就在這時,四周猛地亮了……𝒘𝒘𝒚
光線亮起的一瞬,周圍的乘客都退回座位上,看起來似乎和之前一模一樣,只是幾乎每個身上都帶了傷。
食人花的嘴巴多了兩個血洞……縫合女重新拼湊起來的身體有的地方錯位了,一只眼睛拼到了下巴上。
所有乘客都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宿白眨了眨眼,然后有些驚訝:“姐姐,你手里的小桌板……”
盛暖猛地一愣,低頭看到自己拎著的小桌板,瞬間陷入沉默。
剛剛嫌開瓶器不稱手,她隨手拽了個小桌板下來,忘記了不能損壞列車上物品的規則。
扭頭看向缺了小桌板的那個位置,她走過去,看了看,然后把小桌板安回去。
可剛安好,咣鐺一聲,小桌板再次掉到地上。
盛暖哈了聲指著那個座位的乘客:“你把桌子弄壞了!”
那名乘客驚呆了,明顯沒想到自己坐著一動不動居然會被碰瓷,而且是被當著整個車廂的乘客碰瓷。
盛暖搖頭:“你怎麼能損壞東西呢,乘務長大人會生氣的。”
那名乘客咬牙:“你說什麼鬼話,我連手都沒有,拿什麼損壞!”
盛暖一愣,這才看到原來這個乘客沒有手……
“也許你是用腳……”她話沒說完,就發現對方也沒腳,就是一副軀干支撐著腦袋。
就在盛暖思考著用腦袋撞壞桌板這個可能的時候,那乘客哆嗦著尖叫:“你做人不要太過分!”
盛暖沉默。
訛人失敗……
她環顧一圈周圍的乘客,可被她一眼掃過去,那些乘客刷的收回視線坐的端端正正一動不動,明顯不給她碰瓷的機會。
盛暖徹底沉默下去……
她想到,反正為了找劍,她肯定都要觸犯忌諱,既然如此,那多個損壞東西應該也沒太大區別。
先不管了試試,畢竟那個乘務長還要用她。
想到這里,她轉身對宿白說:“我要去10號車廂了,你自己呆在這里,機靈點,別犯忌諱,應該沒什麼的。”
宿白明顯已經掌握了摸魚大法,只要過隧道的時候別睜眼,應該就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