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起哄的婦人回頭喝罵:“你得了她的吃食自然替她說話,你們就是一伙的。”
那幾個壯漢不懷好意看向女人……然后女人就被她身后的老太太拼命扯了回去。
她們兩個婦人帶著個孩子,哪里是那些人的對手。
這時,又有人開口了:“無恥之輩!”
是躺在角落里的一個男人,男人身邊是兩個同伴,具是身上帶傷,冷冰冰看著那伙壯漢。
幾個壯漢一見是三個傷患,根本沒當一回事,冷笑罵著:“要你們多管閑事,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一直攛掇搶東西的婦人也朝那三人啐了口:“黑心短命的東西。”
說完,一行人便氣勢洶洶朝盛暖走去。
那三人面色冰冷,支撐著就要起身,可就在這一瞬,砰的一聲響。
破廟里猛地一靜,然后所有人就看到,走在最前邊的那個壯漢已經倒飛出去砸到了城隍廟上……瞬間撞得頭破血流!
盛暖面無表情收回腳,抬眼看著對面剩下幾人:“誰還想要我的箱子,嗯?”
那老婦人一愣,然后拍腿哭叫起來:“天殺的喲,殺人了啊,黑心的殺人了啊……她殺了我兒子!”
原來是母子兩個,難怪都是一丘之貉。
眼見那幾個壯漢面上神色幾變,僵站在原地,盛暖抽出匕首甩手扔出,恰好擦著一個壯漢的鼻尖刺到地上。
那人一屁股跌倒在地,然后爬起來頭也不回。
幾名壯漢都立刻退了回去,那老婦人看著盛暖,又是怨恨又是畏懼……
“從現在開始,你再開口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盛暖沖那老婦笑的陰惻惻。
那老婦踉蹌著后退,退回自己原來的地方,再不敢出聲。
廟里總算恢復了安靜……
那三個出頭的男人坐了回去,傷勢最重的那個苦笑搖頭:“原是深藏不露,是我們自不量力了。”
話沒說完就嘔出一口血。
“大哥……”旁邊兩人面色陡然就變了。
那人抹去嘴角血跡,有些氣喘著小聲叮囑:“若是我回不去,你們切記要把東西送到主子手里!”
那兩人咬牙眼睛泛紅:“大哥……”
盛暖往那邊看了眼,頓了頓,起身走過去,她所過之處,旁邊的災民連忙避開,滿眼敬畏。
盛暖蹲下來:“哪里受傷了,我這里有些藥,興許有用。”
那男人苦笑搖頭:“多謝姑娘好意,只是我這傷,怕是治不了了。”
說著,他把胸口遮擋的衣服掀開一些,露出胸口正中間一道傷口……深可見骨,血肉翻卷,觸目驚心。
盛暖知道這三人不是惡人,頓了頓,從腰封里拿出一個小瓷瓶……是她之前兌換的傷藥,還剩下一些。
“只有這些了,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試試,或許有用。”
說完她沒再逗留,轉身回去蕭玄夜身邊。
蕭玄夜看到盛暖折回,仿佛才忽然清醒過來,立刻收回視線低頭喝粥……
外邊,大雨一直下到傍晚。
中間,盛暖又煮了一次粥,
粥里還剝了些玉米粒……煮粥的時候,她又從箱子里拿出個薄被來給蕭玄夜:“蓋上,剛高熱過,千萬別再著涼了。”
別讓她背了她真的會謝!
蕭玄夜抿唇:“你……”
你自己蓋什麼沒說出口,他仿佛忽然驚醒,立刻拐了個彎:“你從哪里找來的這個箱子?”
盛暖笑了笑:“神像后邊啊,興許是城隍爺保佑。”
蕭玄夜本來就不是真的想知道這個,只是轉移話題,因此也沒有繼續問,只是低低嗯了聲,接過被子。
這次,再沒人來跟盛暖要吃的……
夜間,盛暖躺在火堆邊的干草上,那把匕首還明晃晃扎在地上,寒光照的對面那幾個打過她主意的人一夜心神不寧。
到了后半夜,寒氣起來,盛暖正在猶豫她要是再從箱子里拿出條被子,會不會太侮辱蕭玄夜的智商……就在這時,身后干草動了動。
然后她就感覺到,蕭玄夜把一半被子搭到了她身上。
蕭玄夜以為盛暖睡著了,把被子遞了一半過去后再度閉上眼。
恍惚間,他夢到了他哥哥。
眉眼俊朗的哥哥噙著促狹笑意看著他,也不說話。
蕭玄夜伸手想要拉他,卻見他哥哥身上忽然出現猙獰傷口,血如泉涌……
“大哥!”
他驀然驚醒,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被子牢牢蓋在他身上,不遠處,昨晚那三個男人正在跟盛暖道謝。
一夜過去,那個胸口差點被劈開的男人,居然真的好轉了……原本張開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當然不可能痊愈,可傷口兩側的肉已經收了回去,能看到正長在一起。
三人對著盛暖直接跪下:“在下白大興,這是我兩位兄弟,敢問姑娘尊姓大名,他日定當結草銜環以報。”
盛暖把人扶起來正想說不用,空間臺詞彈出。
她面色陡然一僵,嘴角抽了抽,然后說:“派大星,我們一起去抓水母吧!”
白大興(派大星)毫不遲疑:“水母是何人,在下定替姑娘將他捉來!”
盛暖滿臉麻木擺擺手:“我胡亂說的,你不要當真……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就這樣吧。”
說完,她就帶著已經快要習慣的社死和麻木轉身往蕭玄夜那邊走去。
白大興三人對視一眼,不發一語朝盛暖拱拱手,隨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