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什麼反應,他頓了頓,慢慢靠近。
可就在這時,一只巨大的黑色蛤蟆忽然跳起,直直朝他撲了過來。
盛暖連忙提醒:“小心。”
蕭玄夜手中木棍倏地飛出去,直直將那只蛤蟆釘到地上……可也是這一瞬,那一處的泥土被棍子的力道撞擊的抖了抖,然后轟然塌陷。
下邊的土地已經被挖空,坍塌著露出洞口后,嘶嘶的聲音傳來……居然是一個巨大的蛇窟。
鶴尾蘭堪堪長在蛇窟邊緣,泥土不斷滑落,下一瞬,那朵花就轟然往蛇窟滑落下去。
蕭玄夜面色陡然一變,下意識就要上前,可剛邁步就被盛暖拽住。
“你不要命了?”
他咬牙就要甩開她,可就在這時,他被一把推到后邊,然后就目瞪口呆的看到,盛暖幾步上前直接跳下蛇窟。
蕭玄夜陡然僵在那里……
四周一片寂靜,只能聽到下方蛇窟里的嘶嘶聲忽然變大。
蕭玄夜驀然回過神來,猛地上前幾步往蛇窟邊走去,聲音僵澀:“盛暖……”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從蛇窟里猛地躍起,飛身落到他面前。
“呀,二公子這是在擔心我嗎?嘖……我還以為你一點良心都沒有呢。”
盛暖比了個小拇指:“原來還是有一丟丟的。”
蕭玄夜面色頓時變得冰冷, 滿臉漠然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語直接轉身。
“誒,怎麼又甩臉子,你這人有點反復無常啊,更年期嗎?”
盛暖笑嘻嘻跟過去。
蕭玄夜猛地停下來,轉身咬牙:“你給我閉嘴。”
盛暖聳肩:“好吧……”
就在這時,她毫無預兆伸出背在身后的手,手里赫然是那朵鶴尾蘭。
“不要我說話,那這個還要不要了?”
蕭玄夜猛地一愣,怔怔看著那朵代表著他生機的白色花朵,然后視線就無意間看到盛暖被剮蹭出血的手背。
盛暖挑眉:“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吐口水了啊……”
蕭玄夜面色一黑,伸手一把奪過來,可下一瞬,盛暖就被他的力道帶的噗通摔倒在地上。
蕭玄夜微僵,然后才看到,盛暖小腿一處傷口,應該是被尖銳石頭劃破的,血淋淋的一片。
他的神情有些僵滯,沉默站在原地。
“嘖,剛說你有點良心,原來看錯了……你還是那個白眼狼。”
盛暖一瘸一拐走到遠離蛇窟的石頭那里坐下來,背對著蕭玄夜脫下鞋襪包扎傷口,一邊嘆氣。
“早知道剛剛應該先吐口水的……”
蕭玄夜一張臉緊繃著,咬了咬牙,嘴角微抽,愣是找不到合適的表情來。
盛暖簡單包扎了傷口,偷偷抹了空間換來的傷藥,剛抹上去就不疼了,可她站起來的時候還是裝作一瘸一拐的樣子……一副她為了蕭玄夜劫后余生的模樣。
等到再出發的時候,蕭玄夜默不作聲走在了前邊替她開路,盛暖暗暗嘖了聲。
兩人一前一后走著,盛暖試探著開口:“二公子,看在我也算救了你的命的份上,咱們放下成見,好好談談,如何?”
蕭玄夜走在前邊,看不到他的神情,片刻后,盛暖就聽到他冷冰冰問:“談什麼?”
盛暖打起精神,調整了𝒘𝒘𝒚表情,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十分真誠。
“從頭說吧……我知道你為什麼討厭我憎恨我,之前我的確是有意靠近淮王,但我的目的是想讓淮王府在這一路上照拂我們,若非如此,我又何必湊上去被他們看輕。”
她語調殷切:“二公子,我其實只是為了護你安穩抵達燕云關。”
然而,蕭玄夜卻是頭也不回冷嗤了聲:“你當我不知你是盛家沽名釣譽強塞給蕭家的?你又是如何當眾摔了戴孝白花踩在腳下……”
言外之意:說是為我討好淮王府……你會這麼好心?
盛暖嘆氣:“二公子不必急于懷疑我的用意,你說的也都是事實,我承認,我想護你并非出自情義……我其實只是想要一份放妻書。”
走在前邊的蕭玄夜腳步微頓,終于回頭。
盛暖看著他,神情一片坦蕩:“我那日被下藥神志不清,的確是對不住你,但平心而論,我當時之所以會徹底失控,也是為救你……”
盛暖認真道:“我不是在推脫,也理解你將亡兄聲譽看得重若千鈞,我只是想說,我們都是受害者,且我是真心想要彌補……我盡全力護送你到燕云關,等到了燕云關,二公子你給我一紙放妻書。”
她一字一頓:“休書也可以,待到那時,我與蕭家再無干系,既彌補了自己的過錯,也算還你蕭家清譽……如何?”
盛暖的神情一片坦蕩,蕭玄夜靜靜看著她,眼前閃過她幾次救他的情形。
她替他擋住山匪,哪怕知道他想讓她死,卻依舊追來救她……還有剛剛在蛇窟一躍而下……
沉默片刻,蕭玄夜靜靜開口:“好。”
盛暖心情豁然開朗:“如此,那便合作愉快吧。”
客服在旁邊幽幽提醒:“也許他還是在騙你,騙你好幾次了。”
盛暖笑了笑:“如果他沒蠢到家,就知道我這個提議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走吧,我送你跟你的人匯合。”盛暖開口。
蕭玄夜嗯了聲,正要邁步,忽然皺眉。
胸腹間毫無預兆涌出一陣腥甜,隨即他就猛咳起來……嘴角溢出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