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好懸一口氣沒上來,拼命安慰自己,不氣不氣,是她做了不是人的事,被罵兩句都是輕的,要擱現代她搞不好是要遭到法律的制裁的。
“二公子……”
盛暖滿臉痛悔解釋:“是我對不住你,但請你相信,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歹人下藥失去理智,并非故意冒犯你。”
可一句話,蕭玄夜面上憎惡更甚:“省省你那點惡心把戲……你最好現在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殺了你這個蕩、婦!”
客服悻悻提醒:“宿主,原主之前一直裝可憐無辜勾引謝羽辰,蕭玄夜最厭惡她這副模樣。”
盛暖裝可憐的神情一僵,然后立刻收起那一臉無辜和悲愴。
反正也沒用,沒必要再演。
她嘆了口氣直視著蕭玄夜:“無論你信不信,我說的是真的,我昨晚一時不察被下藥才會冒犯你……我也知道你瞧不上我。”
盛暖神情坦蕩:“是我對不住你,作為補償,我會全力照顧護送你到燕云關,并且保證這一路上再不接近任何男人,毀壞蕭家清譽……還有,真的對不起!”
她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可任憑她滿臉真誠言辭懇切,蕭玄夜卻始終是一副對她厭惡到極致的神情,看她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她活剮了。
其實也正常。
蕭家以前何等風光,蕭玄夜對自己的大哥蕭玄清更是敬愛有加,結果父兄戰死后,盛家背信棄義將嫡女換成了個庶女塞給蕭家,送來的還是個不知廉恥的。
上路這幾日,蕭玄夜把盛暖對淮王獻殷勤的模樣看在眼里,幾次警告呵斥。
可盛暖卻根本不把負傷甚至行動都困難的小叔放在眼里,把他的警告也全當成了耳旁風。
蕭玄夜甚至已經想到,若是這個女人真的不安于室,那便替兄長將她休了……卻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將她休棄,卻發生這種事。
一想到兄長,再想到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蕭玄夜就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碎尸萬段!
本就傷病纏身,再加上急火攻心,蕭玄夜胸腹間泛起腥甜,毫無預兆噗得吐出一口鮮血。
盛暖大驚:“你沒事吧?”
他要是死了,她這黑歷史就永遠別想拿掉了。
可她剛上前就被蕭玄夜戾聲喝罵:“滾!”
見他又想吐血,盛暖連連后退:“好好好,我不過去,你別生氣,身體要緊……”
蕭玄夜身體一片冰涼,手指顫抖著將還沒干透的衣服籠了籠,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還沒站起來就搖晃著摔了回去。
客服幽幽出聲:“他受苦了……”
盛暖咬牙:“你還好意思說,昨天讓我往河邊來,你不知道河邊有人?”
客服立刻悻悻閉嘴。
仿佛害怕盛暖翻舊賬,客服連忙轉移話題:“宿主,那邊來了兩個饑民,你可以雇他們把蕭玄夜抬回去。”
蕭玄夜現在不肯讓她碰,他們總要回去營地,馬車還在那里。
盛暖又罵了聲不靠譜的客服,然后對蕭玄夜好聲好氣:“二公子,你先歇歇,我找人抬你回去。”
蕭玄夜不理她,盛暖也沒在意,往客服口中那兩個饑民的方向走去。
等到距離蕭玄夜有些距離確保他看不到了,盛暖從手鐲空間里翻出三個大餅拿在手里,又拿了個木質擔架出來,然后繼續往前。
前邊路上,兩個衣衫襤褸的年輕男人正互相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往這邊走。
兩人個都不矮,看起來也挺拔,就是很虛弱,面色發黃。
柳州遭遇旱災,又恰逢之前南蠻進犯,朝廷一門心思御敵,賑災不力以致柳州災民不得不背井離鄉尋找活路。
可今年以來,各地收成都不好,背井離鄉想要尋到活路也很不容易,以至于災民只能一直掙扎著往前。
盛暖他們如果繼續往前,就會和柳州方向過來的災民潮遇到。
“哥,我真的好餓,我走不動了!”
“阿浩,再堅持會兒,要是遇到人哥給你討吃的。”
盛暖遠遠看到了那兩人,她從客服那里知道,那兩人是兩兄弟,一個叫周沖,一個叫周浩,都是柳州災民。
他們受災前在鏢局待過一年,后來災荒鏢局開不下去了,兄弟兩人只能出門謀生。
可一路上災民太多,他們沒有找到謀生的機會,只能一路往前。
“喂。”
盛暖穿過草叢走到路上沖那兄弟兩人開口:“三個燒餅,幫忙抬一個人去前邊,干不干?”
她已經整理好了自己,身上雖不是什麼綾羅綢緞卻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周沖兄弟兩人先是一愣,等看到盛暖手里比碗口還大的白面餅,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毫不遲疑齊齊點頭:“干!”
片刻后,狼吞虎咽吃完燒餅的兄弟兩人抬著蕭玄夜跟在盛暖身后往營地那邊走去。
盛暖手里還拎著她用削尖的木棍從河里扎的三條魚,魚已經被她處理干凈腌著了。
一邊走她一邊回頭看了眼,就見蕭玄夜躺在擔架上閉著眼,面色一片慘白。
想到自己昨晚欺負了這麼一個傷患,盛暖就滿心汗顏和尷尬。
之后路上一定要好好照顧人家……
營地里正在準備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