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坐在餐桌旁,身邊隔了個位置坐著穿著白襯衣黑西褲,灰色馬甲的年輕男子,身上有貴公子的驕矜,又帶著幾分書卷氣,滿臉不忿。
正是原主的未婚夫,徐家二少爺徐云謙。
而徐云謙對面坐著的,便是徐家家主,云慕三省的大帥,徐正擎。
一身墨藍色軍裝制服,扣子一絲不茍扣到最上邊,五官是和徐云謙相似的出類拔萃,只是格外冷峻和威嚴。
聽到徐云謙說不肯履行婚約,徐正擎放下筷子抬頭看著他,淡聲開口:“徐家重諾,從不失信。”
徐云謙氣笑了:“那你自己娶啊,一個封建專橫老古板暴君,一個傳統守舊大家閨秀,不是剛好一對。”
話音未落,徐正擎抬手云淡風輕甩出一耳光……啪得一聲響,徐云謙捂著臉坐了回去憤憤不已。
徐正擎瞥了他一眼,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徐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徐云謙揉了揉臉,撇嘴:“我只做我自己的主。”
說完,他拉開椅子起身頭也不回大步往外沖去……生怕慢個一時片刻就會被揪住胖揍一頓。
徐正擎卻并沒有要把他揪回來的打算,他清楚自己的弟弟,也知道對方翻不出他手心,只是一時不想逼得太狠怕適得其反而已。
剛那一耳光只是打他胡言亂語嘴上不把門。
餐廳里恢復一片寂靜,旁邊的傭人低著頭不敢出聲,盛暖看著對面身姿筆挺不緊不慢吃飯的冷峻男人,頓了頓,她低聲開口:“大表哥,我可以跟您談談嗎?”
原主只是未婚妻,住在徐家身份有點尷尬,尤其是在徐云謙還不想履行婚約的情況下,因此,徐正擎讓家中下人對她以表小姐相稱。
原主便叫徐家兄弟為“大表哥”和“二表哥。”
聽到盛暖要談談,徐正擎淡淡嗯了聲:“飯后你到我書房來。”
吃完飯后,徐正擎回去書房里,頓了片刻,盛暖敲門進去。
徐正擎的書房和他本人一樣,透著股方正威嚴的氣息,實木書架一直到頂,同色的書桌,書桌對面放著沙發和茶幾,簡約卻大氣。
“坐吧。”徐正擎示意對面的沙發。
盛暖看了他一眼,溫順坐過去。
徐正擎像是猜到了她想說什麼,或許是擔心她不好意思開口,率先出聲:“放心吧,這個家他說了不算,徐家從不違約,婚約的事你不要太擔心。”
徐正擎之前就聽說盛家這個小姐一直養在后宅,知書達理卻也守舊怯弱,所以語調還算溫和。
可就在他話音剛落后,他卻聽到,對面的盛家小姐忽然出聲。
“大表哥,其實……我也并非二少爺不可。”
徐正擎微頓,從桌上抬眼看去,便對上盛暖帶著幾分羞澀又有些大膽的眼神……
從到徐家后就一直謹小慎微克己守禮的盛家小姐,此刻卻直勾勾看著他,眼神炙熱到近乎放肆。
她柔聲說:“久聞大表哥威嚴方正一表人才,這幾日見后才知傳聞不及大表哥十之二三,小女不禁心生仰慕……”
盛暖話沒說完,就被徐正擎冷聲打斷:“與盛小姐有婚約的是徐家二少徐云謙,盛小姐方才這番話與你身份不符,我權當沒聽過,下不為例。”
徐正擎完全沒想到這個表面上看起來傳統保守的盛家小姐居然會當著他的面說出這種話來。
所以,她之前的秀靜怯弱都是偽裝出來的?
徐正擎正有些懷疑,就聽到盛暖語調低落問道:“那,大表哥能幫我挽回二少爺麼?”
徐正擎淡聲道“這是徐家該做的。”
說完,他下了逐客令:“盛小姐若是沒別的事就去忙吧,我還有公務要處理。”
然后他就看到盛暖咬唇看了他一眼,起身柔柔道:“那我就不打擾大表哥了。”
徐正擎嗯了聲,下一瞬,書房里響起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
盛暖起身走出書房……
盛暖離開后,徐正擎微微蹙眉有些不確定。
剛剛那盛家小姐究竟是因為老二不肯履行婚約所以心有不安病急亂投醫……還是說,她本就不是表面那樣安分的人?
徐正擎更加傾向于前者,可剛剛那女子與簡單雅致的外表截然不同的大膽到近乎露骨的眼神卻讓他又無法完全相信。
如果她真的是那種披著大家閨秀的皮,實際卻不安于室的人,那這個婚約也許真的要慎重考慮。
徐家家風森嚴,容不得那種不安分的女人……
第二天,相安無事。
徐正擎從軍營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盛暖正坐在沙發上教女傭蓮姐繡花,手中捻著繡花針,側臉文靜秀美,滿身優雅書卷氣。
徐正擎心中的顧慮打消了大半,自己上樓換衣服。
可就在他剛剛換好衣服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徐正擎打開房門,就看到盛暖站在門口有些羞澀的看著他。
“大表哥,我房中淋浴壞了,不出熱水……修理工明日才能來,能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嗎?”
徐家雖有錢卻從不奢靡浪費,沒住人的客房是不通熱水的。
徐正擎正想讓盛暖去徐云謙房中用淋浴,畢竟徐云謙這會兒不在家,可接著就聽她說:“二表哥和我房中的是一條管道,鐘叔說是要一起修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