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連忙告罪:“上次聽聞蘇姑姑說殿下喜靜,妾身才沒敢貿然打擾,若是知道殿下身子欠安,妾身便是被公主嫌棄也定要來侍奉的。”
旁邊,蘇瀾嘴角微抽。
這小妾……比她會!
盛暖本是習慣性的彩虹屁,卻不想話音剛落,就聽到臨安公主說:“既是如此,今夜你便留下侍疾吧。”
盛暖:……
她強顏歡笑:“妾身求之不得。”
蘇瀾已經轉身出去,臨安公主緩緩從塌上支起來靠在床上,淡淡出聲:“本宮不喜歡你的自稱。”
盛暖不解:“啊?”
臨安公主靜靜看著她,即便因為生病面色蒼白,卻依舊是國色天香。
盛暖驀然回神從善如流:“那我以后改。”
她自己也不喜歡勞什子“妾身”,妾個鬼哦……
原本聽到侍疾盛暖是很頭疼的,可現在這麼近距離看著國色天香的大美人滿臉蒼白病容,十分需要呵護的樣子,她又瞬間覺得自己可以了。
“殿下可服過藥了?”她問。
正說著,蘇瀾端著一碗藥進來,遞給盛暖然后自己出去。
盛暖連忙端著藥碗,一邊攪動一邊吹著,然后小心翼翼給臨安公主喂過去:“殿下,服藥了。”
盛暖直接坐在床下腳踏上,臨安公主坐在床上微垂首靜靜看著她……盛暖意識到這是絕好的抱大腿的機會,頓時笑的更加真誠和關切:“殿下,小心燙。”
臨安公主低頭喝下,嘴角留下一點藥汁。
盛暖正想拿帕子,卻不想臨安公主居然直接捏著她的手擦了擦嘴角……她頓時無語,努力忽視手背上的藥漬,不斷告訴自己:人家是公主。
好不容易一碗藥喂完了,臨安公主淡淡出聲:“好苦。”
盛暖連忙起身把旁邊的蜜餞捧過來:“殿下吃個蜜餞就好啦。”
臨安公主不動,略狹長的眼睛淡淡看著她。
盛暖頓時回神,連忙拈起一顆蜜餞遞過去諂笑著:“我喂殿下……”
尊貴的公主殿下這才張開嘴將蜜餞吃進去,吃進蜜餞的時候,舌尖卻輕輕從盛暖手指掃過……盛暖頓時一愣。
臨安公主神情如常,像是根本沒意識到,盛暖卻是滿心惡寒還不敢表現出來。
口水哦,好臟啊……公主的口水也一樣……真是要逼死潔癖患者……
不想再被舔手指,盛暖作勢要把蜜餞放下,臨安公主卻忽然說:“很甜,你嘗嘗。”
不等盛暖拒絕,臨安公主已經紆尊降貴親自拿起一顆蜜餞遞過來。
盛暖只能一只手抱著蜜餞另一只手去接,臨安公主卻不肯放開……她猶豫片刻,只能狠下心,猶猶豫豫張開嘴。
臨安公主的眼神卻忽然變得有些危險,靜靜看著她。
盛暖以為被她發現自己的嫌棄了,再不敢猶豫,只能又靠近了下,主動從臨安公主指尖叼走那顆蜜餞……可就在這時,臨安公主卻忽然伸手將她下巴捏住,然后,指腹狠狠用力從她嘴唇碾過。
盛暖疼得眼淚差點冒出來,臨安公主微微瞇眼,這才放開她……
好在喂完藥又漱了口后臨安公主就沒再折磨她,靜靜躺到床上,可不等盛暖松口氣,就聽到那位金枝玉葉又說話了。
“睡不著,唱首歌聽聽……”
盛暖演了一天,演完蕭定城演老太太,演完老太太又來伺候這位,累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強撐著眼皮趴在床上哼《蟲兒飛》。
她越哼眼皮越沉,聲音越低,也就沒發現,床上,面色蒼白的臨安公主直勾勾看著她,滿眼幽深。
果然是你……
這個曲子,十幾年了,只在她這里聽過……
盛暖困得不行,趴在床邊卻睡不踏實,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覺自己躺到了床上,身邊似乎還有人。
可她太困了,再加上身邊那人的氣息十分干凈清冽,讓她在睡夢中仿佛看到了山巔雪松,她莫名不覺得排斥,繼續沉沉睡過去。
迷迷糊糊的,她聽到有人在她耳邊啞聲問她:“姐姐身上的香很好聞,是什麼香?”
“小魚……快睡。”盛暖含糊出聲。
旁邊人的呼吸似乎重了些,噴灑在她頸側,低聲說:“姐姐騙了我,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屋子里飄著一股不明顯的熏香味,被藥味遮掩,盛暖就在那熏香的味道中陷入更深的昏睡中……
第二天,盛暖是被窗外的鳥啼聲吵醒的。
醒來的一瞬她還有些發懵,等睜開眼看到陌生華麗的屋子,她才猛地回過神來,蹭的坐起來。
對面窗下,臨安公主已經坐在那里對鏡梳妝了。
盛暖有些傻眼……
她居然睡到了臨安公主床上?
太困了爬上去的?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昨晚好像做夢了……先是夢到了小魚,然后……夢境就變了顏色。
她夢到自己在原來的世界,跟狐朋狗友一起泡小鮮肉,然后把一個學生模樣出來勤工儉學的小鮮肉帶回了酒店。
小鮮肉長得很乖,卻很會……再然后……就是不可名狀。
她居然在公主的床上做春夢了……
應該沒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吧?
這可真是……太特麼羞恥了。
幸好,看公主的樣子,她應該沒發現什麼……盛暖坐起來,正想開口,卻忽然發現自己衣襟有些松散凌亂,她怔怔低頭有點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