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目光始終就盯著飯菜,感慨道:
“我是我爸媽老來得女,家里就我一個,你們別看我家里有廠有地,但又不賣地,就負責收那些破爛,還是窮的咧,
我爸媽都一直說他們沒錢,過得比我還節儉,夏天就一雙人字拖一個破草帽,衣服都爛成洞都舍不得換,我現在出息了,以后能改善他們的生活了。”
周力眸光驚詫,驀然想起自己當初租這片廠房時,好像就是個穿的破破爛爛的老頭來簽的合同,當時還以為遇到騙子,可好一番驗證對方身份,
他有些不自信的看了她一眼,隨后拉過蘇晚研,壓低音量道:
“嫂子,這廠的地皮好像就是她家的,不過家里有錢成這樣,怎麼還不告訴她。”
蘇晚研都被整郁悶了,她道:
“先趕緊去把廠里的那張照片取下來吧,不然我覺得讓別人看見可能對廠的形象不太好。”
“我現在就去。”
周力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畢竟全部人拍照,房東的女兒在地上趴著,著實不太好,關鍵李秋還是個老來得子的獨生女,
要是真計較起來,人家爸情愿賠錢這廠子都不租了,后果很是嚴重。
他著急往外走,剛出門,又回過頭道:“上次的事情,真是對不起了,我不是故意踹你的,就是個.......意外。”
李秋搖著頭道:
“沒事,你們能沒看不起我窮還跟我一塊吃飯,我已經很欣慰了,那事我壓根就沒放心上過。”
誰嫌誰窮呀?
周力郁結的吐出一口氣,隨后似驗證般道:
“你爸是叫李茂柱麼?”
李秋稀奇的回過頭道:
“你怎麼知道我爸名字的?你還到我家賣過破爛?”
周力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不過人家既然能把事情瞞這麼好,想來估計也是有原因,他沒拆穿,尷尬道:
“算.......是吧。”
蘇晚研完全不敢想身旁這人竟然這麼有錢,且若真是按這麼大的廠皮和旁邊那一片都是她家的,估計擱整個京城也都算的上名號,她咬了咬唇道:
“你還想吃什麼呀?我讓周力去買些,我再去給你做兩個菜吧。”
李秋忙攔住道:
“老板娘你客氣了,客氣了,不用的。”
蘇晚研面色微紅,先前不覺得這個稱呼有什麼,現下有那麼幾分尷尬道:
“別這麼喊我,以后就叫我晚研行了。”
李秋笑了笑道:
“你可真平易近人,關鍵脾氣也好,難怪那麼討人喜歡。”
還不是想著等你繼承家業的時候能減倆房租,或者合同到期千萬別漲租。
蘇晚研想起近來周力和蔣厲庭對她的態度,還有點怕說清楚后人家耍脾氣鬧翻呢,
倒還不如趁著她還不知道,趕緊刷刷好感值,她拎起還帶著泥水的網兜和青菜就往廚房走:
“我去把這個螃蟹蒸了,還有這個青菜也炒了,你坐著等會。”
李秋也不好獨自在客廳待,她跟進廚房幫著摘菜,可蘇晚研卻攔住了她的動作:
“你是客人,就歇歇吧,不用你弄。”
李秋老實蹲在一旁,望著她眼睛滿是笑意:“......”
這人可真好,難怪都爭著搶著的,我也喜歡呀。
.............
蔣厲庭從辦公室內出來,正好見周力取著工廠內掛著的照片,他蹙眉道:
“好端端的弄這個干嘛?我之前讓你查李秋的事情查出來了麼?”
周力輕嘆了聲道:
“我都還沒讓人調查出來呢,不過現在算是知道些。”
蔣厲庭:“怎麼說?是那個男人派來的麼?”
周力道:“那還不知道,不過現在很確定她是房東的女兒。”
蔣厲庭有些沒聽明白,語氣不好道:
“什麼房東?我沒在外面租房子呀?”
“是咱們這片廠皮老板的女兒。”周力刻意咬重字音道:“老來得女,還是獨生的。”
蔣厲庭瞬間語塞,被整的不自信道:
“就她?還是我房東的獨生女?”
“意外吧,誰敢想呀。”
蔣厲庭腦袋都感覺有些懵,回了家,見蘇晚研和李秋坐餐桌旁,他坐蘇晚研旁邊,想說什麼,但卻又欲言又止,緩了會,決定還是不說話了。
一頓飯李秋吃的狼吞虎咽,不斷的夸著飯菜好吃,三人望著她八輩子沒吃過好飯的模樣,卻是如鯁在喉。
夜晚。
蔣厲庭走到床邊,朝著看書的蘇晚研感慨道:“這京城還真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
蘇晚研好笑道:
“知道就好。”
“我要是像她爸媽那麼有錢,巴不得給你自己孩子花,他爸媽倒好,看把她給餓的,八輩子沒吃過一頓飽飯一樣。”
“各人有各人的養法,人家說不定就是打算培養她節儉的性格呢。”
蔣厲庭不認同,總覺得那過分節儉活著都沒意思,他躺在旁邊道:
“不過話說回來,知道她家有地就方便多了,我正好想買一小塊地蓋個房子呢。”
蘇晚研倒沒阻止他這個想法,畢竟再在這里住下去,遲早神經衰弱。
她夜里依舊睡不踏實,第二天再次跟李秋去了那所園林式住宅。
年長女人的手法實在過于舒適,配上淡雅好聞的安神香,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沒一會,付寒木走了進來,他坐在床邊靜靜的看了她許久,隨后,唇角輕勾,畫起了蘇晚研的素描畫,室內氣氛異常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