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醫院,只見皮膚科門診部排起了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隊,蔣厲庭看了眼手表,又抬頭望著遠處道: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蘇晚研低斂下長睫,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前面一個大嬸嘟囔道:“這可是京城最好的醫院,人不多就怪了,我從早上排到現在呢。”
蔣厲庭眉心輕抿,將蘇晚研安置在座椅上,走到最前面一個女人面前道:
“你可以把位置讓給我麼?我給你錢。”
他拿出在大風縣城一貫解決事情的辦法,可女人卻雙臂抱胸,輕嗤道:
“在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你往后面看看,哪個像是窮的?不照樣都得排上一整天的隊。”
蔣厲庭有些尷尬,順勢往后看去,人群中不是文質彬彬的高知,就是脖子掛著金鏈子的暴發戶,他輕嘆了聲,走回去道:
“算了,媳婦,咱們先去做一下產檢。”
蘇晚研想告訴他別白費功夫了,可不好打擊他的勃勃興致,跟著他去了婦產科。
兩人剛到,前面依舊是排了望不到頭的長隊,她直接道:
“看樣子今天看不成了,現在排隊估計也輪不到我們了,反正那家醫院醫生開的藥也挺有效的,至少止住了癢,還是趁著天色還早回去吧。”
“反正廠里招人的事情已經交代給了周力,基本上也不是非我不可,咱倆今晚在這里住一夜,明天一大早我過來排隊。”
蔣厲庭牽著她的手走出醫院,還在念念有詞道:“這醫院竟然各科都排著長隊,說明里面的醫生肯定都很有本事,到時候咱們在這里生,我提前過來訂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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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研輕嘆了聲,緊了緊他的手,想告訴他,在這里光有錢沒用,可到底忍了下來,沒再多說什麼。
兩人往公交站走著,突的,路邊停下一輛車攔住兩人去路,在兩人抬頭望過去時,車窗緩緩下降,露出付寒木的俊顏道:
“你們怎麼在這?”
蘇晚研沒吭聲,也不意外他的出現。
而蔣厲庭也不把他放心上道:
“來醫院肯定是不舒服呀,不然來玩麼?你該干嘛干嘛去,少在我眼前晃。”
“是研研哪里不舒服麼?”付寒木話雖然是對蔣厲庭說的,可目光卻擔憂的望著蘇晚研。
蔣厲庭牽著蘇晚研的手離開,漫不經心道:“長了紅疹,醫院人太多,沒看成,明天再來了。”
付寒木聞言,毫不遲疑的下了車,攔住兩人去路道:
“等等,我帶你們進去,這家我有熟人,她還懷著孕呢,長了紅疹得盡快治。”
“不.......”蘇晚研當場想拒絕,可話沒說完,蔣厲庭直接道:
“那敢情好呀,走吧。”
付寒木帶著兩人往醫院走,蔣厲庭本以為他頂多是認識哪個醫生,然后讓那醫生跟皮膚科的打聲招呼,插個隊就完事了,
怎料,剛進醫院,路上大部分穿白大褂的醫生,看見付寒木,哪怕腳步再匆忙也停下來笑著打聲招呼:
“寒木來啦?”
付寒木步伐落拓的走在前面,他骨節修長的指尖抵了抵金絲邊眼鏡,對著所有醫生禮貌頷首。
蔣厲庭眸色驚詫:
“不是,你這到底是什麼身份呀?”
付寒木理都沒理他,然后推開了院長辦公室:“舅舅,你讓皮膚科的醫生給晚研看個病。”
蔣厲庭站在門口艱澀的吞咽了下口水,不說別的,就付寒木這條件和這外形,
還有在蘇晚研結了婚后都這麼矢志不渝,要不是撬他墻角,他都要鼓勵他們兩個在一起。
“寒木來啦?”辦公桌前坐著的男人抬起頭,目光掠過付寒木,落在蘇晚研身上,儒雅輕笑道:“怎麼?外甥媳婦哪里不舒服了麼?”
剎那間,屋內所有的人神色各異,付寒木臉色有些蒼白,低斂著眉眼沒出聲。
蘇晚研卻禮貌介紹蔣厲庭道:
“這是我丈夫蔣厲庭。”
院長眸光掠過驚詫,隨后恢復正常神色對付寒木道:
“哦,那我干脆像以往一樣通知醫生過來給她看看怎麼樣?現在各個科室排隊的人太多了,要是公然插隊,容易引起不好的影響。”
付寒木招呼兩人坐在沙發上,隨后道:
“對了舅舅,晚研還懷孕了,既然來都來了,那干脆也讓婦產科的醫生過來檢查一下吧。”
院長頓住動作,想了想道:“干脆你們直接去吧,因為檢查胎兒的話需要儀器,我讓小陳帶你們去。”
付寒木斬釘截鐵道:
“你讓皮膚科的那個親自過來,胎兒檢查的話,我們再下去,也省的晚研多跑一趟了。”
院長看了眼外甥,惋惜的搖了搖頭,雖覺得蘇晚研都成別人媳婦了,他還那麼上心不合適,但也只能照做。
蘇晚研斂眸沉思,以往她只要有點不舒服,哪怕是個感冒發燒,付寒木都會親自帶著她過來看病,
從沒排過隊,也從沒去東跑西跑的去門診部或者拿藥,都是醫生親自上來在里間檢查,有護土送藥。
她今天一開始就本想拒絕的,為的就是怕蔣厲庭覺得有極強的對比,心底不舒服。
蔣厲庭薄唇緊抿,在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了和付寒木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