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厲庭動作微頓,倒不知道這茬,以往跟客戶談生意,基本也全都是像他這樣從底層爬上來的,所以都是怎麼熱情怎麼來,
這段時間在家,也沒看蘇晚研提過還有公筷一說,他放下筷子道:“我還沒用過,干脆就當是公筷吧。”
蘇晚研從桌子上撈過一雙比普通筷子長一些的白色筷子,遞給他道:
“要用這個給別人夾菜。”
“真麻煩。”蔣厲庭嘴上念叨著,但還是換了筷子,又給付寒木重新撈個瓷碗,再夾他碗里,他以為這麼就完事了,隨后才拿起私筷給自已夾菜。
真是粗俗又沒家教。付寒木眸底浮現輕蔑的神色,若不是蘇晚研在這里,他都不屑于跟這種人待。
蘇晚研輕嘆了聲,她腳輕踩了下蔣厲庭,在他蹙眉看過去時,
她似示范般,撈過公筷,把菜夾到碗里,再放在筷枕上,拿起私筷食用。
蔣厲庭被折騰的感覺飯菜都不香了,他去吃哪家席面、參加客戶酒席的時候,
不問男女老幼都是一雙筷子互相給對方夾菜,這倒好,吃什麼還都得換來換去的,
他心底不爽,但還是規規矩矩的換了公筷,給蘇晚研夾菜。
付寒木自始至終都未動蔣厲庭用私筷夾過的菜,他簡單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道:“你們慢吃,我先去買點東西。”
蔣厲庭大抵也意識到自已被瞧不起,他也沒了先前的好態度,不咸不淡的“哦”了聲。
付寒木轉身離開,包廂內僅剩兩人。
蔣厲庭忍不住道:
“他以前跟你一起吃飯的時候也這麼多事又矯情的麼?”
蘇晚研道:“我跟他單獨吃飯的時候倒沒那麼多講究,直接用私筷互相夾菜都沒問題,可要是一起跟朋友吃飯之類的,都會像這樣。”
蔣厲庭有些委屈道:
“那你剛進我家的時候怎麼不說呢?我給你夾菜的時候估計心里沒少嫌棄我吧。”
蘇晚研安慰道:“那倒沒有,我自已跟家里人吃飯,也不需要那麼多講究,可你以后若是到了京城,
談到更大的客戶,或者就像跟那個國外的客戶一起吃飯時,一定要用公筷給人夾菜,不然人家覺得你不尊重人家。”
蔣厲庭俊面悅然:
“你沒嫌棄我就行。”
蘇晚研好笑道:“我家早就敗了,連溫飽都是問題,哪還有時間去維持這些體面,
一家人吃飯有用公筷和私筷的時間,都夠刷多少個盤子了,我爸過多少年富裕日子了,學的也都是滿身禮儀和教養,
可你現在還能看出他身上有這些麼?所以呀,那些都是上流人才有時間講究的,只要落敗了,照樣都會慢慢褪回普通人。”
“誰說的,你好歹還知道這些呀,我是聽都沒聽說過,今天要不是你在,我高低得說他一句矯情。”
蔣厲庭似泄氣般故意換回私筷,還給蘇晚研夾了菜,而蘇晚研也沒拒絕,吃的很香。
另一邊。付寒木來到首飾店道:“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寶寶和孩子媽的。”
服務員熱情道:“是給你家孩子和妻子挑的是吧?”
付寒木僵了瞬,心臟遏制不住的發酸,他扶了扶眼鏡,悶悶不樂的點頭:
“算是吧。”
服務員道:“要不給您妻子挑戒指給孩子挑生肖金吊墜怎麼樣?”
付寒木考慮戒指的意義不同尋常,若是被別人知道刻意送了這種東西,怕是會讓別人認為蘇晚研要跟他私定終生,
他輕嘆道:“還是兩個都送生肖吊墜吧。”
“行,這邊來看。”服務員帶著他來到吊墜飾品區。
付寒木下意識摸了下口袋,工廠賬上的閑錢,全被支出來買了玉貔貅,所以他這次出門并未帶多少錢,口袋里僅有三百二十塊錢,
他看了一圈,掏出所有的錢道:“孩子媽媽屬虎、孩子明年生,屬雞,你就照著這個價錢拿克重符合的生肖金墜吧。”
服務員趕忙接下:“這兩款加起來,總共是三百一十九塊六毛錢,我找您四毛錢。”
“不用了。”付寒木矜貴禮貌的搖了搖頭,接過首飾盒,轉身離開,
他回到飯館,經過樓下時,一眾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絲毫不在意的上了樓。
蔣厲庭在門打開的一瞬間,下意識換回公筷,慵懶的坐姿也不自覺的挺直了腰。
付寒木眉心輕蹙,不予理會,走到蘇晚研的面前道:
“送你和孩子的,我還得回京城,就不多待了。”
他話罷,深怕被拒絕似的,把兩個首飾盒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轉身離開。
蔣厲庭舌尖舔了舔后槽牙,真是沒對比沒傷害,他光想著等生了再送,結果人家倒好,懷上也照送。
蘇晚研默默把禮物推到蔣厲庭面前:“你要不然追上去還給他得了。”
蔣厲庭打開首飾盒,露出里面的小金虎和小金雞吊墜,他罵罵咧咧的取過吊墜道:
“還什麼還?我一個人戴倆不挺好的。”
蘇晚研唇角微揚:
“正常男人面對情敵這麼明目張膽的示意,不是摔了東西,就是大吵大鬧,你心倒挺大。”
蔣厲庭把兩個首飾晾在一旁:
“只要你對他沒意思,他就是費勁吧啦上天,我都不怎麼生氣,反正那也是白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