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薄弱的門板撞到墻邊,輕顫了顫。
蘇晚研抬起頭就見她兇巴巴的走上前,粗魯的抱走床上的蔣丫丫,
隨后不管不顧的把蔣丫丫的頭往兌好涼水的溫水桶里按,嘴里還念叨道:
“不就洗個頭麼,用洗澡水湊合洗洗得了,這又是換水又是洗盆的,窮講究個啥。”
蔣丫丫在她懷里,整個人幾乎都是倒立的狀態,嚇得小手胡亂揪住她的衣擺,
驚懼的哭聲伴隨著嗆水聲,交織于耳。
蘇晚研看的心驚肉跳,難以想象這是養一歲多孩子的方式,
她趕忙上前,奪過蔣丫丫:“你沒聽她在哭麼?這樣洗,肺里容易嗆水,孩子會沒了的。”
蔣丫丫眼睛通紅,濕漉漉的齊耳頭發貼在臉上,小肩膀一抖一抖的摟住蘇晚研,像落水的小狗般可憐:
“麻.......麻麻,麻麻~”
周彩鳳并不覺得自已有錯,白了蘇晚研一眼道:
“哪家孩子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像你那樣墨跡,一天下來伺候三個孩子,啥都不用干了。”
這點蘇晚研確實無法反駁,因為思想和生長環境不一樣,鄉下人生了孩子主打活著就行,哪能那麼精細,
她衣服胸前濕了一大片,察覺到懷里孩子的懼怕,滿臉心疼道:
“那就我來給她洗,不用你插手。”
周彩鳳趁著蔣厲庭不在,嗓門都大了不少:
“你光浪費時間給她們洗澡了,家里那豬,那雞,還有十幾畝田,洗衣做飯,啥的都不管不問了是吧?
你自已看看,周圍哪家兒媳不是伺候老公公老婆婆,
這大中午的也不知道去廚房幫忙,專挑這個時間給他們洗澡,還不是想躲懶。”
蘇晚研也被這麼不講理的人氣到:
“有本事找你兒子吵去,沒本事就別在我這嚷嚷。”
周彩鳳絲毫沒有戳破心思的羞恥,板著張臉,擺出當家做主的做派道:
“你還知道那是我兒子?我能舍得讓我兒子不高興?哪像你,內褲胸罩啥的都讓我兒子洗,一點也不知羞呦,
也不怕自家男人洗你內褲不吉利,我看你個狐媚子,除了會床上伺候男人,也一分事不能干。”
第15章我還白伺候了你一宿
蘇晚研面頰火燙,
從小就是知書達理的性子,這些話她就是咬碎了舌頭也說不出來,但卻不服輸道:
“你兒子樂意洗,喜歡纏著我倒還是我的錯了,還有你說話不文明,難怪能教出流氓樣的兒子。”
周彩鳳聽不得她貶低自家兒子,怒氣纏身,指著她鼻子破口大罵道:
“你個破落戶就差上街要飯了,還有臉說我兒子,也不瞧瞧自已家還有幾斤幾兩。”
“我蘇家就是破敗了,我太爺爺也是為國捐軀的忠烈,
我爺爺更是多次傾盡家財救助國家的大善人,十幾年前,大風縣城經常大旱大澇,
可都是我爸爸和爺爺年年施粥救民,說不定你全家還受過惠,
現在只不過是落寞了而已,憑什麼被你一句幾斤幾兩就遮蓋了曾經的事跡?”
蘇晚研提及往昔,美眸也氤氳出一層霧氣,但哽咽的聲音卻鏗鏘有力,想當初提及蘇家可都是人人稱羨贊賞,
可自十幾年前,爺爺去世,蘇家產業便逐年縮減,不得已變賣出去尋求生路,
好似蘇家的一切輝煌事跡,不復存在般,最后淪落到人盡可欺的地步。
整個大風縣城,無人未受過蘇家的恩惠,周彩鳳自然也不例外,
可這都十幾年前的事了,往昔的恩,又有誰會刻意記掛,
她陰陽怪氣道:“你牛什麼牛,有本事維持住呀,要是談祖上,誰家五百年前沒出過本事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句:
“又在吵什麼?”
周彩鳳聽出是蔣厲庭的聲音,當即臉色一變,委屈道:
“厲庭,我可不過就是給丫丫洗頭,她就指責我這樣不對,那樣不對,
你說說我給你們兄弟姐妹五個養大,不都是這麼洗過來的,
這倒好,說著說著,就說媽把你養的像個流氓,死纏著她,媽能舍得你被人這麼說麼,
還不是護了你幾句,她這就又扯什麼她家祖上又是英雄,又是善人,咱家窮,是泥腿子,配不上她。”
蘇晚研著實被她這番顛倒黑白的話驚到,
她呼吸凝滯,抬眸便見蔣厲庭薄唇輕抿,面色不明的走到門口道:
“是麼?”
蘇晚研當即想讓蔣深蔣沉作證,可看見兄弟兩個身體顫栗的站在角落,她一時語塞:
若是讓他們幫了自已作證,肯定會被周彩鳳打罵吧?
蔣厲庭見她不語,依舊耐著性子好聲道:
“是不是?”
蘇晚研心底煩躁的厲害,眼淚也不爭氣的肆意流了出來,賭氣道:
“是與不是都無所謂,但我有現在的處境,都是你害的,明明你可以要房子平了賬,為什麼非得禍害我?”
“禍害?”
蔣厲庭眸底浮現暗色,神情冷冽,嗓子似吞了針一般疼,艱澀的擠出這兩個字。
蘇晚研來了脾氣,絲毫不懼的盯著他:
“是,就是禍害,我跟你這輩子就不應該有關系。”
蔣厲庭劍眉掠過厲色,心底卻覺得委屈死了,
這年頭彩禮最多千兒八百的,自已都舍得用四千塊錢換她,她還跟對仇人一般對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