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一對婦人也在山上來。
興國公府陳夫人挽著順天府尹家的常夫人,兩個人有說有笑。
常夫人其實受寵若驚。
興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她只在親朋好友的口中聽說過,還從沒想到真能攀附上陳家。
誰知道竟然陳夫人竟然這麼好說話,才剛認識,對方就這般和氣。
“陳夫人,您先請。”
陳夫人笑了笑:“客氣什麼,咱們一起上去。”
常夫人點點頭。
兩個婦人不常出門走動,體力沒有下人那麼好,一路上走走停停,說說閑話。
陳夫人說起自已家侄女的婚事:“我這個做大伯母的,少不得幫忙掌眼,你是不知道,這姑娘家的婚事,那可不比小爺的好說。”
常夫人一下子就想到自已女兒身上了。
她嘆道:“可不是嗎。”
陳夫人順著這話就道:“你怎麼也苦惱這個?聽說你大女兒嫁的極好,公婆都是很通情達理的人家啊。”
常夫人無奈地說:“我家兩個女兒,我還有個小女兒,今年剛及笄,她性格有點點驕縱……”
她也舍不得說自已的女兒的壞話,繼續找補:“姑娘家沒出嫁,多少都有點兒。等去了婆家,自然就好了。可就是這通情達理的婆家不好找呀。”
陳夫人笑笑不說話。
她身后的一位媽媽站出來,低聲嘀咕:“聽說常家不是正在和藺家的少爺相看嗎……”
這可把常夫人嚇了一跳。
她看了一眼那位媽媽,臉色很謹慎:“這位媽媽,你從哪兒聽說的?事關女孩兒家的名聲,這話可不是胡說的!”
婚事沒有落定之前,這種消息都是不能傳出去的!
陳夫人拉著常夫人繼續往上面爬,她拍了拍常夫人的手背,輕聲說:“你別緊張。
其實是這樣,有人托了我家這位媽媽,想讓我在你面前,幫藺家那孩子說點好話。”
常夫人恍然大悟。
她還以為今天是偶遇!沒想到根本就不是啊!
“陳夫人,您不早說!”
常夫人捂著心口,埋怨道:“您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藺家那邊口風不緊,到處傳播此事,那我們常家可……”萬萬不能和這種人家做親家的。
“沒有沒有。”
陳夫人連忙道。
常夫人一時也有好奇心,她道:“藺家的孩子,我聽人說很是不錯,雖然家里孤兒寡母,但是他小小年紀在就在鳴山書院讀書,在同窗們面前口碑很好。聽說還是個孝順有擔當的孩子。”
“陳夫人,藺家既然請人托到您面前來了,那您可見過那孩子?那孩子真像旁人說的那麼好嗎?”
陳夫人欲言又止。
常夫人有種不好的感覺,她緊張地問:“陳夫人,事關小女婚事,您可得有什麼就和我說什麼!”
寧錯過了好的,那都不能遇到個壞的。
陳夫人無奈道:“我既然受人所托,有些話我是不方便說的。”
“常夫人,有些事您應該也聽說了,您自已好好想一想就是。”
常夫人一聽這話,腦子都一片空白。
這還真有了不得的事啊!
她冷靜了一會兒,想了想藺家有什麼事。
“藺小爺他他可憐的姐姐,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吧。”
常夫人想到了藺家嫡女,十分令人唏噓的一個女子。
陳夫人道:“那是他姐姐的事。常家嫁女兒,那是要嫁藺家的男子,跟藺家死了的一個女子,有什麼關系!你再想想。”
那就得往藺云逸本人身上想。
常夫人沉思一會兒,皺眉道:“聽說他才學出眾,可是三年前那場科舉,他不光沒有考鄉試,連童生試都沒有過啊……”
越想越不對勁。
她看了陳夫人一眼,想求到一個真相。
陳夫人卻沖她嘆了口氣:“……有些話,我不能說啊。”
常夫人急了:“您就和我說吧!”
陳夫人搖頭,還是不答應。
她口風很緊,咬死了一句話:“我畢竟受人所托,沒有辦成就算了,怎麼還能說別人家見不光的事?”
這可把常夫人急壞了。
她只好去問跟上來的那位媽媽。
那位媽媽看了一眼常夫人的眼色,走到陳夫人身邊,低聲道:“陳夫人,奴婢多嘴說幾句,您隨便聽聽。”
常夫人慌忙點頭。
媽媽問她:“夫人知不知道,藺家小爺三年前不是沒有考中,是壓根就沒有去考試!”
“我知道,是因為他鬧肚子了。”
這些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常夫人早就打聽過。
“夫人可能不知道,鳴山書院的學生,就只有他一個人拉肚子。您說奇不奇怪?”
興國公府的媽媽分析了一通:“無非是兩種可能,他真吃壞了,他假吃壞了肚子。”
“這要是真的呢,說明他這個人命不好。這要是假的,那可就……”媽媽語氣一頓,意味深長道:“就有很多說頭了。”
常夫人已經完全忘了自已身在何處,緊張問道:“媽媽,這可怎麼說?”
媽媽低聲道:“他若是被人害的,旁人何不去害別人?只害他一個?他要是自已不想去,才借故避開考試,您說他一個念書那麼出眾的人,為什麼不去考試?”
“為什麼……”
常夫人低喃,想了半天,脫口而出:“他不敢!”
肯定是心虛的人才不敢上考場見真章啊!
這藺家小爺,到底是個什麼人!
她女兒要是嫁過去,不就是掉進虎狼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