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陸長弓就回來了,情緒十分低落,也不說話。
“這麼快?”
藺云婉詫異地問,桃葉給她使了個眼色,她就不問了。
等回了侯府,桃葉才私底下和藺云婉說:“院子里已經有女人的衣服。”
藺云婉愣了一下,說:“過繼長弓來的時候,陸家給他生父很豐厚的一筆銀子,他前妻死了,兒子過繼到侯府,手里有了銀子,再娶也是人之常情。”
“長弓生父身體也不好,本來就需要人照顧。有了新妻,他也不一定就不想念長弓。”
她低著頭,端著茶杯也不喝。
桃葉道:“話雖如此,可長弓少爺還是傷心了。”
藺云婉嘆著氣說:“晚上給他送一盅安神的五妙湯吧。”
“是。”
陸長弓很藏得住心思,第二天到垂絲堂來上課的時候,還是專心致志,沒有一點分心的樣子。
藺云婉反而很擔心,怕他憋壞了。
“難過就休息,不要強撐著。”
陸長弓搖搖頭,說:“兒子不難過。”他看著藺云婉的眼睛,說:“兒子很高興。兒子本來還愧疚,以后兒子不愧疚了,兒子可以全心全意地孝順您了。”
藺云婉有些震撼。
前一世,她從來沒有從慶哥兒的嘴巴里,聽到一句這樣的話!
“夫人,大少爺,請用茶。”
竹青進來奉茶。
抬妾的事,還要陸爭流自已同意,不是那麼好辦成的,一步步來,現在竹青暫時在她院子里隨便伺候一陣子。
不過藺云婉已經有了主意。
第35章 納妾
第35章
藺云婉喝了茶,說:“竹青,你現在和我一起去給老夫人請安。”
竹青溫順地答應了。
“奴婢給老夫人請安。”
到了與壽堂,她跪在老夫人面前,規規矩矩的,再沒有幾年前,當眾頂撞主母的張狂樣子。
陸老夫人點了點頭,讓她起來站到一邊去,和藺云婉商量著府里人情往來的事。
“安定伯家的老夫人要過壽了。”
“孫媳婦記得,還是按舊例來,老夫人您看……”
竹青就在一旁安靜地聽著。
等到藺云婉帶著她離開與壽堂的時候,竹青松了一口氣:“夫人,奴婢這是過了老夫人這關吧?”
“過了。”
竹青彎了彎唇角,繼續陪著藺云婉過來給老夫人請了幾天的安。
很快她就察覺出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夫人,您不要怪奴婢多嘴,奴婢發現那位表姑娘有些不尋常。”
“怎麼不尋常?”
藺云婉放下賬本,好奇地看著她。
竹青說:“每次奴婢跟著您進進出出,她都在廂房窗戶里偷看,她的丫鬟也老盯著奴婢。”她咬了咬嘴唇,說:“她要麼是在乎您,要麼就是特別在乎世子。”
藺云婉打量著竹青。
她還真是敏銳。
竹青以為自已說錯話,有點惶恐:“夫、夫人,奴婢說錯了嗎?”
“沒有。”
藺云婉笑著說:“你很聰明。”
難怪陸爭流前世納妾的時候,要把竹青接回來,她有讓男人念念不忘的本事。
也有讓葛寶兒露馬腳的能力。
“竹青,我說一句話,你隨便聽聽。”
“奴婢愿受夫人賜教。”
“不要把心交出去。世子已經有了心上人,不論如何,以后過好自已的日子。”
竹青確實聰明,她很快就領悟了:“夫人,奴婢在莊子上的那幾年世子都沒把奴婢接回來,反而是您念著奴婢。奴婢以后只為您和大少爺當牛做馬。”
藺云婉笑笑。
她并不需要竹青當牛做馬,但是她確實需要竹青站在她這邊,至少在關鍵的時候,不在背后給她添麻煩。
“好了,你快回去梳洗裝扮吧,過些日子也該和世子見面了。”
“是。”竹青滿臉喜色地去了。
“夫人!”
萍葉忽然急匆匆地走進來。
藺云婉臉色很平靜:“怎麼了?”
萍葉說:“您不是讓奴婢看著五兒——就是溪柳那丫頭嗎。奴婢派人看著她了,溪柳今天一個人坐在園子里的池塘邊偷偷哭。”
藺云婉:“她哭什麼?”
桃葉說:“溪柳性格單純,家里也沒聽說有什麼麻煩,她沒有什麼好哭的吧。難不成是因為表姑娘?”
“叫你猜對了。”
萍葉不屑地說:“還不是那位表姑娘難伺候,不過到底是怎麼難伺候,我也不知道,溪柳不肯說,但也看得出來,是在那位表姑娘那里受了委屈。”
看來是葛寶兒按捺不住,所以遷怒了溪柳。
這丫鬟也是個可憐的。
藺云婉吩咐萍葉:“去安慰安慰她,不論送吃的還是打賞些銀錢。”
萍葉笑著說:“奴婢已經送了一碟子五美姜給她,吃得可高興了。已經好了。”
“做的不錯。”
藺云婉拿了一些銀花生賞給兩個丫頭,她們跟在她身邊雖然過得很體面,但是銀子再多也不嫌多的。
兩個丫鬟捧著銀花生笑瞇瞇的。
幾日之后,藺云婉和陸爭流在與壽堂碰上了一面。
她當著老夫人的面,提了為他納妾的事。
沒想到陸爭流居然發了很大的脾氣,都不管老夫人的面子,冷臉質問她:“你就這麼想為我納妾?”
藺云婉平靜地說:“世子,我過門七年無所出,若不納妾……外面的流言蜚語,說不清了。”
陸老夫人也皺眉道:“爭流,云婉說的有道理。”
陸爭流理虧。
要不是為了讓慶哥兒進府,也不會鬧成現在這樣,外面的人的確會疑心他不能生育才要過繼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