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響指讓時愿回神。
閻曜挑眉看她,唇邊勾著戲謔的笑,就那麼靜靜地等著她回話。
又痞又拽。
暗暗罵自己沒出息,時愿仰頭看向他眸底:“我沒有。”
閻曜點了點頭:“所以你喜歡我。”
“你現在不說話是害羞。”
“我懂了。”
街道人來人往,閻曜直白的話語讓時愿鼓了鼓腮。
少女眸間流轉,眉眼溫軟。
綠燈變紅,閻曜俯身,距離拉近。
面前的男生笑得肆意輕狂:“17秒,如果你不說話,我就默認你當我女朋友。”
17秒,是紅燈變綠的時間。
男生的氣息有些熱,拂過耳根時癢癢的。
花束靠近鼻尖時,時愿聞到了玫瑰和茉莉裹挾著的香味。
紅燈秒數倒數3。
閻曜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時愿的眼睛。
如有實質,比沸水滾燙。
這一刻,時愿的心很熱很熱。
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喜歡你。”
綠燈亮起。
閻曜勾起時愿左手,輕捻了兩下。
被觸碰的皮膚發燙。
時愿坦蕩地說完那句喜歡你后,也不再忸怩。
心動在哪一瞬呢?腦子里閃過一幀又一幀,也許是在雷雨夜里的懷抱,也許是那句別怕,也許是閻曜帶著溫度的外套,也許是他沖進來拉住了絕望的她。
又或許是初見時,見色起意。
閻曜站在陽光里,望著兩人勾纏著的手笑得桀驁張揚。
進了學校,路兩側的樹投下斑駁光影。
掌心有些潮,時愿動了動指尖。
右手痛意越來越明顯,麻醉失效。
閻曜盯著她右手看,看著她泛紅的眼尾:“手疼?”
時愿點了點頭,她是一個很怕痛的人。
“怎麼傷的?”
狀似平靜的詢問,男生眸底深處卻一片冰冷。
每次見她,她都在被欺負。
時愿抿了抿唇,抬頭看了看自己男朋友。
“刀劃的。”
避重就輕的回答讓閻曜眉心幾不可察地擰了下:“自己劃的?”
時愿想到自己徒手去接時韞藝扎向自己心臟的刀,靜了兩秒,她點了點頭。
女孩垂著的頭和眼尾的紅讓閻曜心被撓了下。
“真出息。”
他把人拉到懷里,勾起她的傷手輕吹了吹。
時愿撲哧笑出聲:“有點癢。”
溫熱的氣息隔著繃帶傳到指腹。
女孩唇邊的笑讓她整個人都靈動起來。
注意力被分散了些,時愿推了推緊挨著自己衣服的花束,眼里嫌棄明顯。
閻曜故意似的,花束脫手。
時愿下意識接住。
“幫我養三天,不準養死。”
時愿單手抱著花,嫌棄又不能丟掉的模樣,取悅了閻曜。
男生笑得惡劣。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頰側。
閻曜低頭,唇蜻蜓點水般啄了下女孩柔軟的唇。
第54章 世事大夢一場,人生幾度秋涼
房間里,時愿看著用花瓶養起來的花。
花太多,用了三個花瓶才堪堪裝住。
努力在花園里的草坪上打滾。
看向手機里閻曜的消息。
。:向你分享了養花技巧和方法
。:圖片
時愿點開圖片,是一張被拍糊的飛機票。
下面緊接著是一張清晰的。
他這是在跟她報備行程嗎?
消息是一個小時前。
把養好的花拍了張照片,時愿點了發送。
陸珺關上時嘉霖的房門,敲響時愿房門。
女人眸色痛苦,神情憔悴,卻努力地扯了抹笑:“這是我們家安安第一次插花,喜歡的人送的?”
時愿抱了抱舅媽:“舅媽。”
陸珺再也沒忍住,在外甥女懷里放聲哭了出來。
怕打擾到兒子休息,女人哭聲壓抑。
時愿心臟很堵,像被針扎了扎。
她笨拙地撫著陸珺的背,一下又一下。
四年前,鄭芳來了時家,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條。
隨著時間的積淀,陸珺越來越信任她,也越來越離不開她。
鄭芳在她和時柏瀚眼底,對著自己的孩子下毒,關她兒子小黑屋。
更是架空了整個時家別墅里所有的傭人,只手遮天。
把時韞藝哄得團團轉,借著時韞藝的手,鄭芳不知干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而她和時柏瀚每天在這個家里進進出出,竟沒有發現一絲破綻。
所幸兒子藥物攝入量不大,可還是給了孩子無可挽回的傷害。
時愿高考后不再繼續住在時家別墅,也有鄭芳的功勞。
鄭芳全盤交代后,她只恨自己發現太晚。
時愿看著懷里紅腫著眼睛的女人,想到書里描寫時愿的結局是:時家破產,時家姐弟五年后死于一場大火。
時愿在那場大火后抑郁發作,割腕自殺。
時氏夫婦背負巨額欠款無力償還,痛失兒女后,雙雙跳樓自殺。
時愿輕輕地擦掉陸珺臉上的眼淚。
書中簡單幾句話帶過的女炮灰結局,是對一個邊緣人物的交代。
有什麼東西扎破泥土,破土而出。
時愿眸光堅定的看向陸珺。
從現在開始,她要守護好她的家人。
-
時柏瀚進了院子,看到大廳里亮著的燈。
清寂的背影染了些燈光的暖意。
少女安靜地窩在沙發上,明明困得睜不開眼睛,還強打起精神。
他眉心的疲憊散了些,輕喚了聲:“安安。”
時愿半闔著的眼睛睜開,看到時柏瀚,眼睛亮了亮。
陸珺聽到樓下動靜,披著毯子下來。
“讓她去睡,非要在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