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珺吃了塊吐司:“出門的話讓小周開車。”
時柏瀚看了妻子一眼,小周一直是陸珺的隨行司機保鏢,他本意是讓老趙跟著時愿。
賀家一夜倒臺,在京圈引起轟然巨浪。
妻子已經安排好了,他便沒再出聲。
陸珺捏了捏丈夫的肩膀:“該出門了。”
兩人今天的行程都很滿。
時柏瀚穿上鞋子站在玄關處看外甥女,眉眼溫和:“安安,答應舅舅要在家度過周末的,舅舅下班回來如果沒看到你,會很難過的。”
鄭芳推著時韞藝下樓,時韞藝聽到爸爸的話,指尖掐進掌心。
時柏瀚看到女兒下樓:“吃完早餐后,可以再多睡會兒,下午若是身體能堅持,鋼琴還是要練的。”
時韞藝乖巧地點頭。
時愿看著車子緩緩駛離,收回視線。
時嘉霖咳嗽著從樓梯下來,漠視時韞藝,眸光定定看著時愿。
“姐,我買的山茶樹到了,上午我們一起種樹好不好。”
時韞藝聽到時嘉霖喊時愿的這聲姐,看了看自己新做的指甲。
心里泛起惡心,她才是他的親姐姐。
想到昨晚淋了一個小時的冷水,終于如愿的生病。
可是爸爸卻連句關心也沒有,所有的心神都在時愿身上。
她怎麼能不嫉妒,怎麼能不恨。
少年穿著奶白色睡衣,對著時愿一臉祈求。
時愿記得自己昨晚答應時韞藝的話,她狠下心搖了搖頭。
少年眼波閃了閃,再次凝眸望向時愿時,眼睛里泛著淡淡的水色,眼尾染上一抹淡紅。
時愿招架不住時嘉霖的眼淚,別開臉。
時韞藝犀利的目光在時嘉霖和時愿之間來回掃了幾次,臉色漸漸冷沉下來:“時愿,你怎麼還不滾。”
傭人們對這樣的情景早已見怪不怪,每個人都垂著頭做自己的事情,像是什麼也聽不到一般。
鄭芳滿意地看了眼傭人們。
時愿動了動腳步,對時韞藝的敵意視而不見。
她沒有要搶走時韞藝任何東西的想法,時韞藝想要父母的愛,卻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深愛著她。
身體的缺陷令她自卑,自卑生怯、生怨、生恨。
她同情時韞藝失去雙腿,時韞藝才16歲,她可以不和她計較,也犯不著。
昨天她潑她奶茶,她忍了,所以今天言語的攻擊,她也選擇漠視。
回了房間把閻曜的羽絨服裝進袋子里。
衣服袖子的奶茶漬已經清理干凈。
拎著衣服下樓。
時韞藝坐在一樓的鋼琴前,對著琴譜一遍又一遍的練習,不時咳嗽幾聲。
鄭芳一臉心疼:“小姐,吃完早餐再練吧。”
時韞藝搖頭。
鄭芳看著時愿要離開,還是沒忍住出聲:“小姐,你把她趕走,時總會生氣的。”
時韞藝手按著琴鍵,音符歡躍起來:“你怕她告狀?”
鄭芳寵溺地摸了摸時韞藝的頭:“怕你受委屈。”
時韞藝把頭靠在鄭芳身上:“芳姨,這個家里只有你對我最好。”
鄭芳憐惜地摸了摸時韞藝的頭:“說什麼傻話,時家的一切都是小姐的,這個家里,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看著面前女孩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鄭芳勾起唇,富人家的千金又如何,還不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院子里,時嘉霖拿著鏟子一下又一下鏟土挖坑。
園丁看著時嘉霖已經磨破皮的手:“小少爺,我來挖,一會兒你把土埋上,您看這樣行嗎?”
時嘉霖沒有說話,背影倔強,只一下又一下的鏟土。
時愿把手里的衣服給園丁,示意他幫忙拿一下。
花園里的花樹開得極好,惟獨這一隅空空。
時愿拿過時嘉霖手里的鏟子。
溫暖的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投落滿地斑駁光影。
種好五棵山茶花小苗,時愿出了些汗。
時嘉霖因發燒臉上染著不健康的紅暈,眸中帶了笑意。
他把小樹苗埋好,也不管自己一手泥土。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清苦藥味。
時愿放下鏟子:“樹種好了,你可以進去吃早餐了。”
時嘉霖彎唇笑,笑意純粹溫暖。
時韞藝鏟掉了他和時愿一起種的山茶樹,他們還可以繼續種。
看著時愿離開的背影,時嘉霖再沒撐住,彎腰嘔吐出來。
意識混沌間,他只知道自己又被關進了小黑屋。
鄭芳把鑰匙放進時韞藝的手上:“小姐,這次關多久時聽你的,不過要在時總和夫人回來之前放出來哦。”
時韞藝開心的笑了起來,爸媽這段時間都在加班,每天回來的都很晚。
平時把時嘉霖關起來,芳姨都會把控著時間,不會超過兩個小時。
今天她很生氣,所以她決定把她的好弟弟關上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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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愿抖開袋子里的羽絨服,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找了一圈,沒找到手機。
想到下來之前,她洗了手,然后手機好像被放到了房間的洗漱臺上。
周齊揚注意到時愿的動作:“大小姐,是有什麼東西忘記拿了嗎?”
在得知時愿忘記拿手機后,周齊揚掉頭。
拿完手機,時愿有些奇怪。
上車前,花園里澆水的園丁看向她時目光躲閃。
時愿腳步頓住。
周齊揚耳朵動了動。
“大小姐,你有沒有聽到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