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纖細的手指耐心地擦掉每一處的血跡。
“指甲里的血擦不掉。”
她抬眸對上閻曜漆黑的眼睛。
閻曜也沒抽回手:“水能洗掉。”
時愿拉著他的手去了吧臺。
吧臺的服務生看著她,用大號紙杯給她裝了滿滿一杯溫水。
要接過水時,她松開閻曜的手。
閻曜沒讓她抽開手。
她看向閻曜。
閻曜氣定神閑地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
“不準松開。”
男生眼里的混吝和強勢讓時愿心臟顫了顫。
連續接了三大杯水,閻曜手上的血跡被清理干凈。
寒風吹來,時愿感覺自己的臉都被凍僵了。
瞥見閻曜只穿了薄衛衣,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冷不冷?”
閻曜挑了下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點了點頭:“冷。”
時愿轉身,附近有商場,買衣服很快的。
閻曜看她轉身,勾住她的手。
“為什麼撒謊?”
時愿被迫停住腳步,咬了咬唇:“露餡了嗎?”
閻曜能感覺到女孩突然的緊張和眼底的不安。
男款的羽絨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更顯嬌小。
閻曜看著她微垂的長睫,混不吝地笑了下,眉眼桀驁:“擔心我?”
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她的心現在都還沒落地。
閻曜指尖點過時愿眉心:“別皺眉。”
空氣靜滯了幾秒。
閻曜指腹撫平少女眉心。
第47章 這是我家,不是你家
緩緩吐出煙霧。
時愿凝著粉嫩的房間抱著膝蓋。
她被陸珺和時柏瀚帶回了時家別墅。
一整個下午,她都在房間里度過。
時嘉霖和時韞藝還在學校上課,整個別墅都很安靜。
學校那邊,時柏瀚給她請了一周的假。
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她抵著下巴,腦海里一直浮現閻曜動手打人的情景。
她把頭埋到膝蓋里。
手機里林詩落和舒燦都給她發了消息。
她一一回復了。
陸珺敲了敲門。
門被打開,聞到煙味,陸珺刮了刮時愿的鼻子:“今天不藏著抽了?”
她是什麼時候知道時愿偷偷抽煙呢,是高三那年。
小姑娘沒日沒夜的學習,問她這麼拼干嘛。
小姑娘只是笑,說舅舅舅媽那麼優秀,她也想成為很優秀的人。
問她怎麼會抽煙,小姑娘說太孤獨了。
那一刻,她好像理解了小姑娘說的孤獨,所以她默許了小孩抽煙。
如果能有些慰藉,抽煙也不是不可以的。
陸珺把手里的水果放到桌上。
時愿把煙盒遞給陸珺:“舅媽,來一根嗎?”
陸珺把整盒煙都拿走:“休想拉著我同流合污,下次再在房間里躲著抽煙,我就告訴你舅舅去。”
看著小姑娘跟個沒事人一樣,陸珺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和時柏瀚一直想著怎麼開解小孩。
可是小姑娘完全沒讓他們操心。
回到家自己收拾好自己,然后安安靜靜地在房間里看書。
時愿是她和時柏瀚帶大的,小姑娘的性格他們很清楚。
一直以來都是給人乖巧懂事的,極少做出格的事,性格也很溫軟,從來不會大聲和人說話。
今天在警局里看到的那些視頻,她心都要碎了。
差一點,他們就要失去時愿了。
幸好,幸好。
昨天晚上,時柏瀚還和她說,小姑娘好像長大了。
她凝著時愿端詳了片刻,把人攬到自己懷里:“安安。”
時愿窩在陸珺懷里,感覺到了濃烈的愛意。
眼睛有些酸澀,她環住陸珺的腰:“舅媽。”
“晚上舅媽帶你去看電影好嗎?”
時愿點了點頭。
陸珺輕碰了碰時愿的臉頰:“怎麼還不消腫。”
時愿對著房間的鏡子看了看,撇了撇嘴:“好像豬頭。”
陸珺瞪她一眼:“瞎說什麼,我們家安安最漂亮。”
吃過晚飯。
時愿戴上口罩和帽子,把自己捂得嚴實。
陸珺看她沒換身上的男款羽絨服,若有所思。
時柏瀚已經倒車出來。
天色還未完全黑下去。
時嘉霖在司機打開車門后下車,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時愿眼底劃過驚喜。
“安安姐。”
時韞藝看到時愿,嘴角勾起一抹冷漠地笑。
陸珺看向被鄭芳抱下車放到輪椅上的時韞藝:“這部電影上周你說想看,正好今天咱們一家人都在,今天的晚課就不上了,爸爸媽媽帶你們看電影去。”
時嘉霖看向父親。
時柏瀚點了點頭:“勞逸結合,適當放松一下。”
電影院里。
時韞藝百無聊賴地玩著自己指甲。
電影沒有吸引到她,眸光看到身側的時愿聚精會神的看電影,她故意把奶茶蓋子打開,佯裝不小心沒拿穩,盡數潑到時愿袖子上。
時愿借著暗昧的光線看向時韞藝。
時柏瀚微微偏頭:“安安,是不舒服嗎?”
陸珺注意力也從電影上收回。
時愿搖了搖頭,小動作的把衣服上的奶茶抖了下去。
兩個半小時的電影結束。
時嘉霖有些意猶未盡。
時柏瀚難得對兒子露出溫和的笑。
回到家后。
陸珺囑咐孩子們早些睡覺。
三個孩子從小就都住在二樓,一人一間房。
時愿的房間是最大的。
時韞藝看向那間粉色的房間,在爸媽的眼睛下隱匿了嫉妒和恨意。
等大人們離開。
時韞藝臉上的驟然消失:“時愿,你說過的,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不會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