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
抬手想去給時愿擦眼淚,閻曜看到自己血跡斑斑的手頓了下。
他抬起胳膊,用衣袖在時愿眼睛上輕輕抹了把:“別哭,哭得老子心疼。”
隔著衣袖的溫熱,時愿心口發麻。
她抱住閻曜。
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前一刻還嗜血暴戾的男人此刻驟然的溫柔和小心翼翼讓徐暖打了個哭嗝。
司馬肆和祁頌趕到。
司馬肆偏了下頭,太殘暴了。
房子里的血腥味讓祁頌眉眼的松散頃刻散去。
“警察怎麼還沒到。”
徐暖小聲的自言自語讓張兆閉了閉眼。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貿失去意識前真切的感覺到了死亡在向他招手。
第46章 撫平眉心
警局里,徐暖望向正在做筆錄的女生。
女警官按照流程一一詢問。
女生從陳述事情經過到說自己男朋友正當防衛,條理清晰,不怯不弱。
如果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即使壞人沒有得逞,她也一定沒有辦法短時間內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去闡述這種噩夢般的經歷。
時愿垂眼:“我說完了。”
女警察把礦泉水遞給時愿:“多喝水,能更快的讓藥效過去。”
像是意識到時愿現在根本沒有力氣擰開瓶蓋,她溫和地笑了下,幫時愿擰開瓶蓋。
現場勘驗檢查,以及徐暖提供的室內監控。
時愿的驗血報告。
人證物證都在,賀珃這起迷,奸案驚動了警局上下,賀家的人也在來的路上。
徐暖養了三只貓,她不放心這些貓主子們,在房間里和客廳里安了監控。
剛剛拷貝監控視頻時,她看到了女生在那樣絕望地情形下,還能利用房間里的工具自救,硬是沒讓賀珃碰到她一絲一毫。
即使是在那樣險惡的情形下,她也要拉著賀珃一起墜樓的那股狠勁讓她到現在都在腿腳發軟。
想到自己織毛衣的針,她居然有些慶幸,慶幸房間里有能幫助到時愿的工具。
想到張兆,徐暖臉上的血色漸漸消失,她男朋友也是參與其中的,即使最后報了警,他也難辭其咎。
時柏瀚和陸珺急匆匆地趕到警局。
“安安,你還好嗎?”
陸珺把外甥女抱到懷里,眉眼間盡是自責愧疚和心疼。
時柏瀚看著時愿受傷的臉,紅了眼睛。
天知道他在得知時愿被人下藥差點被欺負時的后怕。
警局門口,閻棲關上車門,看著警局門口剛下車的商廊父子眉心動了動。
隨即還是恭敬的喊了聲:“商老爺子。”
有了監護人的介入,這起案件,時愿作為受害方已經可以離開。
時愿抿唇,看向一直關著的審訊室。
閻曜還沒出來。
她曾經看過很多正當防衛和防衛過當的刑事案例。
其中有一條是妻子被調戲,勸阻無效的,可以上手揍,這也叫正當防衛。
她剛剛在女警官的詢問下,說閻曜是她的男朋友。
如果閻曜因為她而要負刑事責任,她這輩子都會良心難安。
陸珺握著時愿的手:“安安,你的手好冰,舅媽先帶你回家好好休息好嗎?”
剛剛時愿已經驗過傷了,傷口也被警局的醫生簡單做了處理。
時柏瀚心疼壞了,聽到妻子說時愿手涼,立馬脫了自己的外套。
時愿搖了搖頭。
陸珺看時愿心神一直在審訊室里,安撫地捏了捏時愿的手。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
祁頌懶懶地靠在墻邊,看了閻曜一眼:“可以走了嗎?”
閻曜嗯了聲。
祁頌看向時愿,散漫地目光帶了些欣賞:“真勇敢。”
三個字,沒有任何嘲諷,只是單純的覺得女生真的很勇敢。
祁頌目光坦蕩,又恢復了漫不經心的姿態。
時愿的注意力全在閻曜身上。
看到閻曜身上的斑駁血跡,她找到剛剛幫她擰瓶蓋的女警。
“濕紙巾?”
時愿點了點頭。
過了幾十秒,女警拿著一包未開封的濕紙巾遞給時愿。
時柏瀚了解了事情經過后,走到閻曜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陸珺緊隨其后。
商言風拍了拍時柏瀚的肩膀:“不如讓孩子們先去平復一下情緒,這里有我們。”
閻棲看著不遠處的外甥,唇角勾起。
她說這小子突然同意和她回去一趟,以為他是記掛著老頭兒的身體,現在想來原來是有了想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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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旁的咖啡店里,閻曜把熱可可遞到時愿面前。
時愿捧著熱可可,輕聲說了句謝謝。
閻曜沒有出聲,黑眸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
祁頌指了指二樓:“二樓有沙發,我上去瞇會兒。”
把空間留給兩人。
店內人來人往,唯有這一角寂靜。
時愿摸到羽絨服口袋里的煙和打火機,把煙和打火機放到桌面。
閻曜沒去碰煙和打火機,他抬起手臂,輕輕把時愿背后的羽絨服帽子掀起蓋在了女生頭上。
寬大的帽檐遮住了少女半邊臉龐。
“為什麼撒謊?”
時愿一下子就意會到閻曜說的是什麼。
她張了張嘴。
閻曜只看到女孩唇動了動,卻沒有聲音。
時愿看著閻曜的雙手,血跡殘留在指甲上和皮膚上。
撕開一直拿在手上的濕紙巾,她抽出紙巾拉過閻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