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肆腿長,走路速度又快,受不了這麼磨蹭的速度。
“好想背著她走。”
靳昀嚇得一哆嗦:“我勸你組織好語言。”
司馬肆覷著閻曜沒有溫度的眸底,清了清嗓子重新組織語言:“她太慢了,穿著拖鞋走得也費勁,我肚子都要餓癟了。”
時愿聽到司馬肆說自己慢,腳步越發磨蹭起來。
從學校走到后街,二十幾分鐘的路程,他們愣是花了十幾分鐘就走到了,還嫌棄她走得慢。
微喘著氣,時愿吸了吸鼻子,隔著大衣口袋摸了摸肚子。
她中午只吃了一點點飯,下午沒課,她睡醒起來吃了半個林詩落給她買的青蛙小蛋糕,剩下的半個還沒來的吃林詩落就和張清清打了起來。
后面背著舒燦消耗了她全部的能量。
街邊小吃的香味裹挾著凜冽的寒風被吸進鼻子,時愿肚子咕咕叫。
她把脖子縮進大衣衣領里。
裹滿自制醬料的烤腸,還有烤紅薯的香味,炸串被放進熱油里茲拉茲拉的聲音讓時愿不停的分泌口水。
一陣嗆鼻的辣意讓時愿接連打噴嚏,她雙手捂著鼻子。
聽著耳邊一聲又一聲的噴嚏,靳昀鼻子也開始發癢。
摸了摸兜里的藥片,他遞給時愿:“感康,磕一顆嗎?”
時愿眨了眨眼睛:“你見過誰干吞藥片的嗎?”
靳昀樂了,他還真見過。
“我曜哥。”
時愿聽他那驕傲的語氣,接過藥,撕了一粒。
藥片黏在上顎,時愿被苦得皺起來整張臉。
靳昀眼神微閃,時愿干吞他真沒想到。
這藥才苦。
閻曜擰開礦泉水,冷冷淡淡的掃了眼靳昀。
靳昀眨眼睛,他真的是好心。
司馬肆默默地掃碼付錢。
老板嘿了聲:“三個大小伙,可不興欺負人小姑娘啊。”
司馬肆撓頭:“哪能啊老板,這可是人的寶貝疙瘩。”
老板瞅著閻曜那氣質,搖了搖頭:“不像是寶貝疙瘩,倒像是追債的。”
司馬肆笑出一口白牙:“老板你猜得真準。”
時愿含了口礦泉水把藥片吞進肚子。
整個口腔都是苦的。
又喝了半瓶水才堪堪沖掉苦味。
時愿紅唇微張,長長的呼了口氣。
閻曜清冷無欲的黑眸在女生染上脂紅的眼尾停住,這模樣,可不就勾著人欺負。
破舊的小餐館里,司馬肆聞著牛腩的香味口水直流。
爐子里炭火燒得格外旺,時愿抽了幾張紙巾擤鼻涕。
老板娘看著剛剛進店的小姑娘嬌嬌小小一個,身邊兩個男生,一個又高又兇像個土匪,另一個斯文些,但看著就鬼精鬼精,如果不是她知道靳昀和司馬肆是店里的常客,她都要懷疑小姑娘被人欺負了。
倆個大小伙子襯著小姑娘更嬌小了,小姑娘臉蛋漂亮極了,溫溫柔柔地也不說話,眸子水潤水潤,像山里的霧似的,身上的衣服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真漂亮,老板娘又在心里感嘆了句。
細致的給時愿擦了擦椅子,老板娘又給時愿倒了杯玫瑰茶。
時愿禮貌地接過水抿了口說了句謝謝。
司馬肆不干了,他指了指時愿放桌上的礦泉水:“那是我買的,你還沒謝謝我。”
時愿坐下來后拉了拉大衣寬大的袖口,右手青紫的痕跡觸目驚心。
老板娘哎呦了聲:“這是怎麼弄得,擦藥了嗎?”
凝著老板娘關心地語氣和眼神,時愿心中一暖。
她把手重新隱匿在衣袖里:“不小心弄得。”
老板娘一步三回頭,小姑娘可太不小心了。
時愿重新看向司馬肆:“我要是說謝謝,你是不是也要我請你吃飯。”
司馬肆腦子轉了轉,2塊錢的礦泉水換一頓飯還真行。
司馬肆中氣格外足:“我看行!”
閻曜拎著藥店里買來的退淤青噴霧,司馬肆一轉頭就看到閻曜,他默默地挪開地方。
靳昀看到閻曜回來,拍了一巴掌司馬肆屁股:“一瓶水還巴巴讓人謝謝你,你真好意思。”
“你他娘的拍老子屁股作甚?”
“你剛剛那麼站著,我感覺挺翹的,就想試試手感。”
司馬肆擼起袖子:“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你不知道嗎?”
靳昀:“你是老虎嗎?”
司馬肆:“老子是你爹。”
靳昀:“我爹沒你那麼老。”
……
兩人說相聲似的一句又一句,店內的氣氛都被兩人吵熱了。
店內本就不大,煮沸的牛肉氤氳著霧氣飄散著香味。
其他幾桌吃飯的人憋著笑看時愿這桌。
時愿聽靳昀和司馬肆打嘴仗,被熱氣一熏,腦子嗡嗡響。
這家開在學校街邊沒有招牌的牛腩煲閻曜經常來,老板從后邊出來,看到閻曜:“下午那鍋沒吃飽,來加餐?”
閻曜應了聲:“老樣子。”
閻曜坐下來,兩腿自然落地叉開。
老板娘上好碳爐,憐愛的看著時愿:“先暖暖手。”
時愿把手靠近火爐,朝老板娘笑了笑。
閻曜撕開噴劑包裝,朝時愿手腕看去:“手伸過來。”
時愿默默把手伸了過去,手腕真的挺痛的,她忍了一路。
閻曜一聲不吭去給她買藥是她沒想到的。
她把小木椅往閻曜那邊挪了挪,拉起衣袖。
女生蔥白似的手把里面的毛衣也拉到了手肘處,露出白膩的手臂,手腕處半指寬的淤青讓閻曜眉心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