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把煙蒂掐滅在咖啡渣上,煙蒂處的白色山茶花染上一抹脂紅。
隔著距離,閻曜視線落在時愿自己咬出血印的食指指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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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宸把放著熱飲的托盤放在桌上,剛剛這兩人不還在你儂我儂嗎,這會兒中間隔了個銀河系是怎麼回事。
“你要的創可貼,哪里受傷了嗎?”
剛剛閻曜給他發了條微信,內容就五個字:創可貼碘伏
連個符號都沒有,他很貼心的準備了棉簽。
時愿窩在椅子上噴嚏一個接一個,粉色的毛巾搭在頭上看著蔫極了。
莫宸嘖嘖:“剛剛還挺威武的,怎麼這會跟只病貓一樣?”
“你欺負她了?”
莫宸都做好閻曜不理他的打算了。
“沒。”
這句回應讓他更加驗證了閻曜在談戀愛的想法。
“阿啾——”
又接連打了三個噴嚏后,時愿眨了眨眼睛。
閻曜撕開創可貼:“手伸過來。”
不容置疑的話讓時愿身體先于意識。
默默地把手伸了過去。
要完,又要感冒了。
“另一只手。”
時愿問號臉。
閻曜似是不耐她的磨蹭,拉過她的腕骨,沾過碘伏的棉簽蹭過指骨處一圈深紅牙印。
時愿仰頭看閻曜,本沒感覺到痛的右手食指很突然的痛了起來。
她看著食指貼著黃色蠟筆小新的創可貼有些失神。
過了許久,耳機里的音樂隨著藍牙耳機的斷電不再有聲音。
她只記住了耳機里的最后那句歌詞:Yesterday I saw a lion kiss a d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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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陰得像塊沉鐵,好似下一刻就要墜落,雨勢卻小了很多。
林詩落撐著傘在雨里踽踽獨行。
她捏著手機避開水坑給時愿打語音,電話一直沒打通。
她有罪。
如果知道下這麼大雨打這麼大雷,她一定不讓時愿去給她那車。
這個車也不是今天非拿回來不可。
到了奶茶店,她的小粉正在被雨水沖洗,沖洗的很干凈。
真好,免費洗車。
莫宸打開門:“同學,沖著你下這麼大雨還來買奶茶的意志下,我免費請你喝。”
林詩落環視了圈店內:“莫宸學長,我不買奶茶,我找人。”
“剛走。”
門被無情關上。
林詩落嚎了嗓子:“學長,我還沒說要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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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愿窩在宿舍的懶人沙發上,剛洗的頭發被裹在干發帽內,兩只白色耳機靜靜地躺在掌心。
林詩落撣了撣身上的雨水,看到時愿安全地回了宿舍心總算是落了下來:“時愿,你可把我嚇壞了,差點以為你被雷劈了。”
時愿攏住掌心的耳機:“我要是被雷劈了,做鬼也不放過你。”
林詩落吐了吐舌頭:“我給你吹頭發,然后再請你吃一個可愛的青蛙蛋糕。”
時愿勾了勾手指,把隨手放在桌上的綠色恐龍拋給林詩落。
林詩落捏了捏自己的恐龍鑰匙掛件,臉上堆著笑抄起吹風機,手腳麻利的開始給時愿吹頭發。
時愿想到自己報廢的手機,摸過iPad,點開林詩落傳給她的原稿。
林詩落齜牙:“怎麼樣,畫完臉后是不是賊拉帶感。”
時愿看著小人,這張臉和這個身材組合在一起,又欲又撩又野。
想到閻曜當時的反應,時愿覺得自己能真是有點運氣在身上的。
手機報廢也是她該的。
要是自己被畫成這樣,她估計撕了別人的心都有了。
林詩落害她。
時愿幽幽道:“被當事人看到你覺得會怎麼樣?”
林詩落手抖了抖:“會死。”
會被揍死。
上一個畫閻曜畫像的人被丟進了湖里,高燒了兩天兩夜。
而且還是最普通最普通的素描像。
不過那男生也是活該,公然拿著閻曜的素描像表白。
聽說還在宿舍對著畫像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林詩落想到這反倒不覺得閻曜錯了,那男生的行為太讓人惡心了。
“你應該慶幸。”
林詩落動作輕柔,挑起時愿的濕發,小雞啄米般點頭:“慶幸沒被閻曜發現。”
把自己的手機給林詩落看了眼。
“手機被雷劈了?”
“不應該啊,你人還好好的……”
想到林詩落的膽兒,時愿抱著膝蓋到笑得深沉:“這個畫像被閻曜看到了。”
后面的話時愿沒說,林詩落聯想到碎了的手機再看時愿,腦補了一場大戲。
她抖著手:要完。
林詩落速度快的時愿都沒反應過來。
原稿被刪掉,林詩落嗷嗷叫。
“天要亡她。”
舒燦摁了摁太陽穴,頭痛,嗓子也痛。
她捧著杯子,氤氳的熱氣蒸潤了臉頰,她聽著耳邊林詩落的聲音下巴抵在桌面。休息十分鐘,就休息十分鐘。
時愿把耳機塞進耳機盒里,完美契合。
想到抵押給閻曜的打火機,她嘆了口氣。
多什麼嘴要給他把耳機電充滿,還讓他覺得不放心可以把她的東西抵押著,等她把耳機還給他再拿。
她只是客套話。
凝著閻曜的眼睛,他不說話,時愿就把話都說完了。
人宿舍里沒有電嗎?暗罵自己多此一舉。
閻曜最后那個晦暗不明的眼神讓她到現在都沒領悟過來。
靈光一閃,時愿怔愣了下。
她這個舉動像極了刻意接近。
加上那張色氣的漫畫小人,時愿覺得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喜歡閻曜。
這個意識一閃,時愿立刻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