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窗邊吹風,模樣懶散,看著床上把自己裹得緊緊的舒燦,就這麼看了幾分鐘,床上的人像是睡著了般,呼吸清淺平緩。
半晌他低笑了聲:“別裝睡。”
舒燦睜開濕漉的眼睛,咬了咬唇重新閉上眼睛。
祁頌半蹲下,女生的睫毛在顫,顫得他心軟。
想到今天中午送她來學校的男人,祁頌惡劣的用指腹按住舒燦的眼睛。
“餓了,起來陪我去吃夜宵。”
舒燦手肘撐在身后微微用力,這個姿勢讓男人喉結滾動。
寬松的白襯衫讓男人不斜眼就能看到美景。
女生烏發蓬松,柔軟地垂在肩后,平日里冷淡地五官此時也帶了些若即若離的溫軟,不再難以接近,反而勾人欺負。
清冽的冷香強勢的席卷著她,舒燦平靜地仰頭看他。
祁頌幽邃的目光如有實質:“中午的那個男人是誰?”
舒燦避開他的目光:“沒誰。”
祁頌冷笑:“你是我的人,我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覬覦。”
舒燦抿唇,斂下眸。
“你誤會了。”
祁頌捏住她的腕骨:“舒燦,別想逃離我身邊,等我哪天膩了,會放你走。”
舒燦點了點頭:“聽你的。”
平靜的三個字讓祁頌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把人丟回床上,從抽屜里摸出一張卡也一起丟在了床上。
舒燦聽著關門的聲音,默默地起身換好了自己的衣服。
窗外肆意的冷風吹打在臉上,舒燦思緒回到高考結束那年的夏天。
她和祁頌的糾纏始于祁頌的女朋友出國甩了他。
而他為了賭氣找到她,讓她當他的協議女友。
她高二轉學到津市附中,彼時她只知道祁頌的名字,只知道這個人家世好,長得好,成績也好,追求者數不勝數。
平靜地過完了高二,小冶的病也有了起色,在她以為高三也能無波無瀾的度過時,那個男人的妻子知道她們重新回了津市。
那時那個男人的女兒和兒子也在附中,她們來了津市被男人的妻子知曉后,被她刻意的安排在了同一個班級,兄妹倆的敵意讓她無處可遁,小冶只有留在津市才能好好被治療,她忍著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忍著自己的尊嚴被踩在地上踐踏。
附中沒有人知道她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但是賤和窮是烙在她身上祛不掉的疤。
祁頌幫過她一次,讓她從地獄里窺見了一絲光亮。
所以在祁頌提出那場協議時,她沒有猶豫的答應了他。
于祁頌是場不痛不癢的交易,于她卻是一場海嘯。
有了祁頌的維護和女朋友這個身份,那對兄妹和那個女人也不再來找她們麻煩了。
生活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進了同一所大學,她不知道協議什麼時候會結束,祁頌不提,她便不說。
大一,祁頌極少再來找她。
只是偶爾喝醉了酒會讓她來家里。
來祁頌這,她清楚的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她還是來了。
那天祁頌醉酒喊著的名字讓她意識到自己早就淪陷在這場交易里了。
她提出結束協議時,祁頌沒有猶豫的答應了。
她以為,她能抽身離開。
可是祁頌就像忘記了那天一樣。
她不敢真的抵抗他,她太清楚沒了祁頌這把保護傘她將面臨的是什麼。
漂亮于別人是好事,于她是災難。
她想讀完大學,讀完大學,她就離開津市,帶著小冶和胡叔叔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過平靜的生活。
等了許久,舒燦終于等到司機接單。
用凍得有些僵硬的手按住隱隱作痛的胃。
她想回去看看小冶和胡叔叔,如果能吃上一碗吃胡叔叔包的餛飩就更好了。
祁頌用鑰匙擰開門,室內一片黑寂。
他垂眼看手里氤氳著熱氣的餛飩,下一秒,餛飩被扔進了垃圾桶。
第31章 別怕
“頌哥,我中午想吃食堂的小餛飩。”
靳昀縮在溫暖的被窩里用清澈的眼神看祁頌,聲音嘶啞,整個人虛弱得只剩下半口氣。
祁頌單手轉球,聽到小餛飩三個字轉球的手停住,球滾落在地。
“你不餓。”
靳昀嗓子從昨天半夜就開始痛,他沒當回事,司馬肆這狗東西半夜不知道從哪里拿的幾盒燒烤。
吃完他又吐又瀉,早上一測體溫,直接把他送走。
好不容易從醫務室掛完水回來,他現在就想吃口熱騰騰的小餛飩。
看著祁頌無情的背影,靳昀摸出手機給閻曜打電話。
打了三個,三個都沒接。
司馬肆在陽臺叼著煙隔著玻璃門享受地瞇了瞇眼睛。
靳昀從床上爬了下來,司馬肆從陽臺出來,邪邪地笑:“昀兒,跟老子道歉,老子給你買小餛飩去。”
靳昀冷笑,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
就他媽吃了塊司馬肆女神給他的小蛋糕,他就在燒烤里下毒,還把他丟走廊凍了半個小時。
司馬肆瞅著靳昀:“燒烤閻曜也吃了,屁事沒有,就你吃了有事,你怎麼不反思反思是不是你身體不行?”
靳昀聽到司馬肆說他不行,齜牙撲到司馬肆身上,揪著他的臉皮:“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