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又罵了句時愿大傻子,管汐悅才抬步出了病房。
時愿咳嗽了幾聲。
最初的荒謬感已經過了,再次醒來,她還在這。
時愿掀開被子,雙手抱膝,頭抵在膝蓋。
穿書之前,她剛得知考公上岸的消息,那時她和室友在出租房刮刮刮樂,刮中了20W,她當時還在想,她果然是老天眷顧的寵兒。
還沒等她咧嘴笑,便眼前一黑,再一睜眼就來了這。
想到自己可能猝死在出租房里,時愿眉心擰了下。
連熬了三個大夜,一激動,直接把自己激動沒了。
室友可能會很害怕。
奶奶會很痛心,因為她再也沒有取款機了。
時愿和原身一樣,父母在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她的父母是車禍去世的。
原身的父母是墜機。
不同的是,原身有視她如親女兒的舅舅和舅媽,還有父母留給她的遺產和巨額保險賠償,原身一輩子都揮霍不完。
她只有重男輕女,吸血的奶奶,還有吝嗇無恥的叔叔和嬸嬸。
爸媽留給她的房子和存款都在奶奶手上。
時愿在十六歲時就逃離了奶奶和叔叔嬸嬸,這麼多年,一直像棵野草一樣活著。
她一直記得爸爸和媽媽的話,即使再難都沒有放棄讀書。
時愿讀完大學,從叔叔嬸嬸的電話里知道了奶奶得了癌癥,需要人照顧。
她沒有拒絕,放棄了高薪的offer回了老家。
不是心不夠硬,她當時答應了彌留之際的爸爸,會照顧好奶奶。
手背的痛意讓時愿從思緒中抽離出來,輸液瓶里的藥水見底,針管因為進了空氣在回血。
時愿平靜地單手給自己拔針。
指腹摁在針口處停了幾分鐘,時愿掀開被子。
不過是換個地方活著,而且還是個小富婆,不用為生計發愁,經濟自由,想想就很美好。
女炮灰誰愛當誰當去,這一次,她只為自己而活。
第4章 別再喜歡祁頌了
管汐悅叉著腰暴吼:“時愿,你早上的藥還沒喝,給我滾過來喝藥。”
吐著舌頭咧著嘴巴的拉布拉多靜靜地趴在時愿腳邊,一雙又深又亮的暗黑色雙眼看著時愿。
時愿揉了揉被震痛的耳膜:“姑奶奶,聲音小點。”
管汐悅聽著她還有些沙啞的聲音和濃重鼻音冷笑:“真想一包毒藥毒死你,豬腦子。”
時愿吊了三天液,這場重感冒已經好了大半。
管汐悅看著時愿這三天的樣子,氣簡直不打一處來。
雖然嘴上罵罵咧咧,卻格外細心的照顧。
學校那邊,管汐悅自稱是時愿她媽,給她請了三天假。
輔導員沉默了幾秒。
狗狗眼睛轉向管汐悅。
管汐悅給了小家伙一個指令:“努力,過來。”
努力立刻朝她跑了過去。
管汐悅伸手一遍又一遍的去順努力光亮的皮毛。
時愿走過去攪了攪馬克杯里沖好的藥。
清苦的藥味直沖腦門。
管汐悅翻了個白眼:“快點喝,別磨蹭。”
看著時愿把藥喝完,管汐悅抱著自己的崽兒悶聲道:“努力,幫媽媽看好時大傻子,等媽媽回來接你。”
時愿把杯子放到中島上:“再不走要誤機了。”
管汐悅放開努力站了起來。
過了幾分鐘,管汐悅撇嘴,她都要走了,時愿個沒良心的,也不知道送送她。
時愿裹著大衣從房間出來。
管汐悅眼睛亮了亮。
時愿給努力套上牽引繩。
管汐悅咧嘴笑:“算你有良心。”
車內,努力安靜地趴在后座。
管汐悅腦袋跟著音樂擺動。
時愿把音樂聲音調小了些。
管汐悅不滿地把音量調了回去。
時愿單手扶著方向盤,震耳炸裂的搖滾樂讓她的頭又開始痛了。
“好吵。”
管汐悅笑出聲:“再聽最后一首。”
音樂被管汐悅暫停,她大大咧咧地窩在軟座上,側頭看時愿:“安安,別再喜歡祁頌了。”
時愿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好。”
管汐悅咧嘴:“我再信你一次。”
時愿專注地看路況,眉眼平靜。
管汐悅提到祁頌的名字后一直在觀察時愿的情緒,見她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笑彎了眼睛。
她打開手機對著時愿錄視頻。
這三天,時愿一次都沒和她說起過祁頌,如果時愿真的不喜歡祁頌了,她會很欣慰的。
她和時愿雖然不在一個學校,但是慶大和津大隔得不遠,她去找時愿時偶然見過祁頌幾面。
祁頌不喜歡時愿,她不想讓時愿那麼卑微的去喜歡一個人。
她希望她家的時大傻子永遠驕傲,永遠被人善待。
時愿配合地看了眼鏡頭。
管汐悅錄得起勁。
機場外。
管汐悅用力地朝時愿和努力揮手,隨后干脆的轉身。
女生颯爽的身姿消失在視線中。
時愿牽著努力,隨后蹲下身摸了摸不高興的崽兒。
“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努力吐著舌頭,黑亮的眼珠看著時愿嗚咽了聲。
《吻荊棘》中對管汐悅的描寫很少,時愿只從幾行文字中知道管汐悅是原身的閨蜜,因為原身的戀愛腦和固執兩人不斷爭吵,后來慢慢漸行漸遠。
時愿想到這三天的相處,管汐悅是打心底對原身好。
這麼好的閨蜜,原身因為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傷害真心對待自己的人,真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