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張畫的地圖倒是清晰明了,嚴太妃待仔細看清上面所寫,心中一驚,地圖所繪便是皇宮地下的暗道。
再次拿起字跡有些潦草的紙張,待看完之后,心中大悅,內心連嘆三聲好,終于等到這一日,也不枉費她這些年在皇宮的隱忍與謀劃。
只是有些遺憾,那修王竟然逃出皇宮,與當年陳大人在那郊外湖心亭所說一致。
嚴太妃嘴角噙了一絲笑意,這二人怎麼也不會想到,這載著二人前去湖心亭的船夫可是她的人。
可惜的是,待她在宮中收到消息時,那修王早就把東西藏匿起來,還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無人得知他把東西藏于何處。
嚴太妃想至此,眸中劃過一抹陰冷,即使逃出去又如何,他可是中了慢性毒,折磨了整整十年都未說出遺詔下落,那毒藥已然沁入肺腑,也就這一兩日可活,既然不說那就讓那遺詔與他一起下去見先皇吧。
想到先皇,嚴太妃眼中滿滿的怨毒,她的皇兒英慧王雄才大略,足智多謀,沉穩內斂,比那些個皇子不知強了多少,是繼承皇位的不二人選,也被先皇多次賞識與褒獎,朝中大臣亦是私下認為下一任君王便是英慧王。
誰曾想,竟然讓那老四繼承了皇位,此人心性多疑,優柔寡斷,謀略不足,更是非常自負,聽不進忠言。
她這十年在宮中可謂是如履薄冰,步步小心,真不知先皇為何讓他繼承皇位,反而舍棄各方面都異常優秀的英慧王,倒是對那年幼的九皇子夜璃玦保護有加。
當年先皇臨終前叮囑幾位皇子時,她正在先皇跟前侍疾,她雖距離較遠,但也聽到一些,所以這些年她才給了皇上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讓這生性多疑的皇上,自已去猜忌。
果然,他這些年對攝政王從未停止過暗殺。
隨即嚴太妃眼中閃過譏諷,這皇上竟然對當時年幼的夜璃玦,都處理的不利索,給了他一年又一年成長的機會。
若不是皇上剛開始對英慧王盯得緊,他不能輕易下手,不然又會引起皇上無端的猜忌,對他不利,再加上夜璃玦躲入了軍營,暗中有人保護,否則哪里還有日后成長起來的攝政王。
后來嚴太妃只能在合適時機,適當說些似有若無令皇上猜忌的話,讓他繼續對付夜璃玦。
可惜這個皇上是個無能的,這麼多年竟然沒有把夜璃玦暗中處死。
如今皇上眼看大限將至,看來他也顧不了許多,這次直接明著取夜璃玦的性命。
隨即嚴太妃嘴角一抹得意,皇上與攝政王斗個你死我活,他們坐壁觀上望,她的皇兒將要漁翁得利。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嚴太妃的思緒,她知道嚴嬤嬤在提醒她,不宜在內殿久留,那宮女內侍中可有皇上安排過來的人。
她快速把信件折好再次放入袖袋之中,緩緩起身走出殿外。
這老嬤嬤是她年輕時帶入宮的貼身丫鬟,也是跟了她們嚴府的姓氏,一直服侍在她身旁。
對她絕對的忠心有加。
嚴太妃緩慢走出寢殿,對嚴嬤嬤微微點頭。
兩人很是默契地往外殿走去。
待人落座在那高位時,已然恢復成之前那和善寬厚的嚴太妃。
御書房之外
等待內侍進入向皇上稟報的英慧王此刻正等在書房之外。
他此時正望著這座大殿,溫和的眼眸中,不經意間流露出銳利之色。
十年了,他離開這座皇宮,離開這圣都城已達十年之久,是時候回來了。
他這位曾搶了他皇位的四皇兄,可是在皇宮內指點江山了十年。
如今他大限將至,也該是時候把這皇位歸還予他。
忽然聽聞內侍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英慧王收回思緒壓下眼底的情緒。
聽見里面傳來宣見時,英慧王大步往御書房走去。
而后由內侍把英慧王引入書房內間。
此時皇上正坐在龍榻之上,背后依靠著軟墊,面容憔悴。
下方站著三位皇子。
英慧王進入內殿時看見的便是一臉憔悴,神態蒼老的皇上。
內心還是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四皇兄如今竟變成了這般模樣,看來母妃所言非虛,四皇兄真的大限將至。
英慧王在思緒間,已然行至龍榻之前,行了跪拜大禮。
“臣弟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對這七皇弟的謙卑態度還是非常受用,當年這位七皇弟可是那些大臣們私下公認的下一任君王的不二人選。
當年他可是對這七皇弟忌憚的很,即使登基之后,亦是沒有放松對這七皇弟的暗中監視,好在這位七皇弟這些年還比較安分。
皇上的語氣難得的溫和,“七皇弟快快平身,這些年不見,倒是與朕生分了。”
英慧王再次行禮,“多謝皇上。”
隨后緩緩站起身。
待英慧王站好,另外三位皇子也對這位王叔行禮拜見。
英慧王眼中皆是高興,“好,好,三位賢侄如今都長大成人,個個神采奕奕,俊秀爽朗,均是人中龍鳳,皇上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