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壁望著昂首挺胸離開的丞相,眼神示意滿秋進去。
滿秋打開一條門縫,見溫瑾禾獨自站在窗戶前發呆,搖搖頭,又再次將包廂的門關上。
回到徹王府后,溫瑾禾將李管家叫到后院,“后日我要啟程去南城,府中一應事務交給你打理。”
滿秋等人微愣,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此前她們又不知情。
“滿秋,你留下打理都城的生意,此去南城短時間內恐怕是回不來。”溫瑾禾說話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冷靜。
李管家額頭有些微微出汗,“王妃,王爺知道此事嗎?”
“他還不知道,晚上回來我自會和他說。”穆丞相的幾句話好似將溫瑾禾給打醒了一樣。
成為厲君徹的妻子,悠閑散漫的變成男人的附屬品,女子為何要屈居男人之下,自已十幾年男女平等的讀書教育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武則天一個古代女人還想當女皇,自已的目標何不放的更遠大一些,不求壓他一頭,但求并肩而立,受萬人敬仰,聞名天下,共享盛世繁華。
由于時間非常緊,王府的下人下午就開始收拾,將行李裝車。
厲君徹急沖沖地從西郊大營趕回來,看到前廳正在把東西裝箱的下人,心頭一陣火氣。
走到后院的時候停住腳,硬生生地壓下心里的不爽,放低聲音問道:“父皇威脅你了?”
溫瑾禾將手里的筆放下,站起身眼神直直的盯著厲君徹,“三堂施壓,讓我出一千萬修建越河大壩,皇帝心意已決,咬住我這塊肥肉不松口,恨不得一點油渣都不剩。”
厲君徹伸手將溫瑾禾拉入懷里緊緊地抱住,“想去嗎?”
在回來的路上,厲君徹腦子里想了很多辦法讓皇帝收回成命,但見到自家王妃的第一眼。
她的眼神里沒有委屈,反而出乎意料的耀眼,渾身上下散發的精神氣和她之前的悠閑完全不一樣。
這讓他忍不住的猜測,她好似很愿意去南城。
溫瑾禾微微推開厲君徹的胸膛,抬首看著他的眼睛,嘴角彎彎,“原本是不想的,仔細考慮后覺得是個不錯的機會。”
厲君徹此刻覺得有些委屈,被傳喚進宮的時候她就應該給自已傳信,離開御書房后也不派人去軍營告訴他。
等一切塵埃落定,她自已答應后,他才知曉。
“南城太遠,修建大壩工期很長,可能到明年這個時候你都不一定能回來,你就沒一點舍不得我嗎?”厲君徹低沉的嗓音此刻有些沙啞。
溫瑾禾捏住厲君徹的臉龐,“我問你,你明年年初帶兵前往邊境大概多久能把臨月國打下來?”
厲君徹眼眸下落,“一年,年末我就可以結束。”
“那你去打仗的時候會把我帶上嗎?”溫瑾禾豈能看不出男人臉上的委屈和不舍,像是被主人責罵了的阿拉斯加雪橇犬一樣,竟有些惹人憐惜。
厲君徹沉默著搖搖頭,戰場危險,他怎會舍得將她帶在身旁。
溫瑾禾扳著手指頭計算,“所以啊,其實過完年我們也是要分開的,現在我去南城,左不過是多三個多月而已,而且我有鈔能力,一定盡可能的將工期縮短。”
厲君徹眉頭緊蹙,“必須要去嗎?”
溫瑾禾抿了下嘴唇,點頭,“必須得去,我的東西容不得別人插手,而且我在北方十三城還是有些民心的,有些事好做。”
厲君徹松開溫瑾禾,將人放在榻上,轉身離開了房間。
正在收拾東西的滿冬擔心地看著自家王妃,王爺好像生氣了。
厲君徹站在后院的墻角下,沒過多久,趙壁走了過來,“王爺。”
“王妃離開皇宮的時候神情是怎樣的?”厲君徹幽暗的目光讓趙壁覺得渾身發冷。
趙壁低著頭回答,“當時王妃看起來很生氣。”
厲君徹:“在回王府的路上,有發生什麼事嗎?”
她生氣,說明被皇帝壓榨,不想去南城,那又是什麼事情讓自家王妃這麼快就改變了想法。
趙壁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厲君徹一眼,然后火速低下頭,到嘴邊的話,遲疑難出,眼神里流露出糾結的神情。
厲君徹的劍眉幾乎要擰成一個川字,“本王讓你保護王妃,不是讓你事事瞞著本王的。”
趙壁深呼一口氣,最終還是開了口,“在回徹王府的路上,遇到了丞相,王妃和丞相在云兮酒樓的包廂里說了好一會兒話。”
趙壁不想說,是因為怕厲君徹會因為此事責怪穆丞相,要想登上那個位置,少了穆丞相的助力會對自家王爺不利。
厲君徹周身發散著冷意,面無表情,轉身騎著馬就往皇宮沖了過去。
皇帝好似早就會料到厲君徹會過來,“事情是徹王妃在御書房親口答應的,朕沒有強行要求她去南城。”
厲君徹瞇著眼,“若不是父皇將南城賜給她做封地,朝中之人又怎會恬不知恥的惦記上一個女子的私產。”
厲景行臉色一黑,感覺厲君徹這句話是在罵他。
“堪比一國財富的私產,要不了一年,徹王妃的財富恐怕就要超過我北狄國的國庫了,若不是朕一再在百官面前維護于她,就算她是你的王妃,她也守不住這破天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