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王妃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皇上的賞賜也太豐厚了些,比皇子公主還要受寵。
回到御書房的厲景行兩眼盯著桌上的燈籠,猛地咳嗽了幾下,“朕給了徹王妃這麼大的好處,想必她和臨月國應當是再無可能了。”
伺候皇帝多年的貼身太監低聲道:“徹王妃本就和臨月國不相往來,臨月國三皇子就是例子,皇上其實沒必要頂著文武百官賜下封地。”
厲景行緩緩地喝上一口熱茶,“文武百官不同意,北方南城的百姓卻會感恩戴德,徹王妃此舉在北方旱區影響頗大,一百萬兩說捐就捐,還不是為了徹王。”
皇帝望著自已滿是褶皺的雙手,“朕老了,身體也日漸年弱,他們著急也是情理之中。”
貼身太監換下茶水,“皇上休要說這些喪氣話,應當保重龍體才是。”
厲景行擺擺手示意他下去,他靠在龍椅上望著案桌上成堆的奏折自言自語,“徹王……還是珩王。”
徹王府。
“就沒有再大一點的地圖?”溫瑾禾站在書房,翹著眉毛有些不滿意地看著趙壁他們將北方南城的地圖往墻上掛。
趙壁將地圖的位置稍稍擺正,“王妃,這已經是最大的了,再大也沒地方掛了。”
作為一個現代人,溫瑾禾對于土地還是非常喜歡的,這就相當于現代的房產。
溫瑾禾走到掛地圖的那堵墻前,右手手掌撫摸著地圖,有一種強烈的、野獸巡視領地一般的滿足感,“可惜距離都城太遠,不能時常去看。”
厲君徹摘下官帽放到桌上,看到地圖時眼里有些寵溺,“喜歡封地?”
溫瑾禾轉過頭看向厲君徹點點頭,“特別喜歡,前幾日的賞賜不是已經下來了嗎?皇上怎麼會忽然賜予我封地,而且你們都沒有。”那些藥材價值可不菲。
厲君徹擁著溫瑾禾坐下,手臂圈緊,“北方南城本就是貧瘠困苦之地,每年的稅收少得可憐,還年年旱澇災害,父皇這是把一塊耗財的燙手山芋扔給了你,圣旨一下,你靠捐款賑災收攏的人心一下子被父皇拿走了一半。”
溫瑾禾仰起頭盯著南城的地圖,“皇上認為這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我可不這麼認為,這樣一大塊土地,若是安排的好,能抵上兩三個皇商帶來的利潤。”
厲君徹親了親溫瑾禾的頭頂,揉著她的手說道:“明日你需進宮向父皇謝恩,等我早朝后一起去。”
溫瑾禾現在可是個香餑餑,厲君徹還真有些怕皇帝一口吃了她。
站在前廳的李管家望著石桌上成堆的請帖,深深地嘆口氣,“全部推了。”
這些都是朝中大臣的女眷送來的帖子。
有邀請溫瑾禾去參加茶會的;
還有詩會;
還有賞花會;
還有郊游的。
就像是那春日的雨,擋都擋不過來。
相比徹王府的熱鬧,珩王府就安靜許多。
大門緊閉,厲予珩的謀土和朝中重臣關在前廳里爭論不休。
“徹王妃雖說是女眷,但也是皇家兒媳,與民爭利本就名聲不好聽,我們應該抓住這一點讓御史參奏才是。”
“徹王妃一介女流哪有這麼大的本事,此事背后分明就是徹王在操控。”
“今日早朝參奏的那位御史被皇上當朝責問,哪還能再讓御史參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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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尚書游志誠盯著一臉陰沉的厲予珩,心中忍不住的吁嘆。
珩王后院娶了那麼多女子,哪一個不是名門之后,偏偏全部加起來還比不上一個徹王妃,實在是有些可笑。
厲予珩覺得自已的耳朵一直嗡嗡嗡地響,要炸了,“你們已經討論了兩天,到現在也沒拿出一個有用的計策,父皇對徹王的恩寵越來越盛,再這麼下去,本王將毫無勝算。”
游志誠:“王爺, 臣認為,我們應當靜候時機,等待這一波風波過去。”
游志誠見厲予珩在看自已,于是繼續說:“現在民間對徹王妃十分推崇,皇上也站在徹王妃那邊,此時若是對著來,我們討不到便宜,還不如等賑災的事情停歇下來,再徐徐圖之。”
厲予珩愁眉緊鎖,“ 本王若是什麼都不做,朝中文武百官還不都偏向徹王,到時候大局定下,再談反擊,何來助力?”
游志誠搖頭:“王爺有沒有想過,當今皇上還在位,徹王手握重兵,若是再得了民心,勢必會引起皇上的忌憚,徹王妃此舉雖然得了名,卻也得罪了皇上。”
眾人陷入寂靜,戶部尚書的話有道理。
吏部尚書抬眸盯著游志誠,“若是皇上屬意徹王繼承皇位,那眼前這些名利也不會在意。”
吏部尚書的話仿佛說進了厲予珩的心里。
父皇這般恩賜徹王妃,莫不是真的有讓徹王繼位的心思。
東郊大營。
慕容聶望著整裝待發的軍隊,走到牢車前瞧了一眼溫星河,撇過頭問趙壁,“王妃當真不再瞧一眼?”
坐在牢籠里的溫星河聽到慕容聶提到溫瑾禾,渾身一顫,睜開眼望著自已斷了的腿,悄無聲息地握緊了拳頭。
趙壁搖頭,“王妃說了,既然皇上要他活著,她就沒必要再過來了,否則再斷一條腿,還真沒法向臨月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