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自已現在的身份是徹王妃,可以請旨進宮。
但聯系畢竟不深。
皇后是厲予珩的生母,若是能把后宮所有女子都拉到自已的陣營來。
順便再給對方找點不痛快,豈不是如意得很。
“讓你偷東西,打死你。”何石駕駛馬車路過的時候,一個男孩突然從街邊竄出鉆到了馬車底部。
何石急忙拉住韁繩,才不至于驚馬。
一個尖嘴猴腮,滿臉胡須的男人雙手趴在車輪上。
彎著腰,手上拿著棍子在馬車底下打人。
溫瑾禾感覺腳下被棍子敲擊,還有小孩的呼救聲。
滿冬連忙掀開車簾。
何石單腳觸地,伸手一把扯過男人的胳膊,將人扔在一旁,接著彎腰朝車底看。
一個滿臉青紫,眼皮充血的男孩眼神警覺地看著他,手上還拿著一個臟了的饅頭正著急地往嘴里塞。
“你干什麼?把我兒子交出來。”男人雙手撐地站起,大聲地對著何石吼道。
何石見溫瑾禾下來,抱拳回稟,“王妃,是個孩子。”
男人見溫瑾禾穿著華麗,頓時起了貪心,“你家下人駕車把我兒子壓在下面,這筆賬怎麼算?必須賠醫藥費。”
何石睜大眼,不敢相信男人態度轉變如此之快。
這帽子說戴就栽贓上了。
“你說話要講證據,分明是他自已跑到馬車下面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這個父親怎麼管小孩的。”
何石平常沉默寡言,反應速度沒趙壁快,只知道和別人講道理。
男人突然倒地開始撒潑,“你們富貴人家就知道欺負我們普通百姓,傷了人還狡辯,天理不公。”
圍觀的百姓漸漸變多。
沒幾個人認出來這是徹王府的馬車,一個個朝著溫瑾禾指指點點。
滿冬擋在溫瑾禾的面前,一張臉皺成了麻花。
簡直是天降橫禍。
“何石,把小孩拉出來。”溫瑾禾只覺得這個男人愚蠢。
民不與官斗。
古代居然還有主動碰瓷的。
何石一把扯住男孩的手臂,拉一下竟然沒拉開。
那孩子一只手死死抱住車轱轆,就是不出來。
無奈之下,何石直接鉆進車底將人拖出來。
溫瑾禾眉心蹙了蹙,眸光意味不明。
男孩大概十歲左右年紀,身高只到何石的腰。
渾身上下穿得破破爛爛,明顯被家暴,臉上和脖子上的淤青和傷痕還在。
“大家看,我兒子被馬車壓成這個樣子,治病加休養,至少得十兩銀子。”男人一把扯過小孩,力氣大到差點將人拖拽到地上。
何石皺眉,這是孩子的父親麼,怎麼看著不像。
滿冬連忙站出來指著男孩的臉,“這臉上的傷分明是被人打的,淤血都變紫了,肯定傷了有一段時間,怎麼可能是被車輪壓的,你這人怎麼張嘴就是謊話呢。”
溫瑾禾:“官府就在前面,報官。”
男人臉色一僵,火速從地上爬起來,一手拎住男孩的頭發,另一只手就開始在他的背上死命地拍打,“讓你亂跑,讓你偷東西,惹著了貴人,這下子都要把你老子送到牢里去了。”
在場所有的人,被男人的行為給嚇到。
一轉眼就變了個樣子,這是戲精吧。
打得這麼狠,是親生兒子嗎?
“嘔。”小男孩剛剛硬塞下一個饅頭,還沒來得及消化就被猛烈拍打背部,直接反胃要吐。
地上的嘔吐物中,白色碎饅頭夾帶著黑色的泥土。
溫瑾禾只覺得無法忍受,直接上手拉住男人打人的手臂,“他是你兒子,你怎麼能這麼打他。”
滿冬立刻沖上去護住溫瑾禾。
男人不滿地叫囂:“我打自已兒子,就算是見了官那也是天經地義,用得著你管。”
話說完,那就要拎起小孩走人。
何石一把擋在他面前。
溫瑾禾忍著脾氣蹲下來望著男孩的臉問道:“他是你爹嗎?”
男孩兩眼望著地上的嘔吐物,眼神發怔。
半響后搖搖頭,開口道:“不是,他不是我爹。”
“臭小子你瞎說什麼,你是老子花了五百文買來當兒子的,你不是我兒子,誰是?”
圍觀的眾人頓時明白,原來不是親生的。
怪不得下手這麼重。
這孩子真可憐,小小年紀被人買賣,結果養父還虐打,太悲慘了。
溫瑾禾站起身,對何石說道:“給他五百文,把賣身契拿過來。”
何石當即就要掏銀子。
男人頓時叫喊道:“十兩銀子,多一分老子都不賣。”
溫瑾禾怒氣橫生,心里非常火大,粗著嗓子說道:“給他十兩。”
滿冬瞪著眼,拿出十兩銀子扔到男人的身上。
何石的刀柄橫在他的脖間,“賣身契交出來。”
男人捧著銀子兩眼發光,從懷里掏出賣身契遞給何石,“小子,你轉了大運,以后可別忘了老爹我。”
人群中一個挎著籃子的婦人:“天哪,這養父也太無情了。”
站在一旁的路人:“先是訛詐,再賣兒子,轉手賺了十兩銀子。”
溫瑾禾悄悄對何石低聲說道:“去官府把賣身契消了,暗地里打斷那個男人一條腿,趕出都城。”
何石默默點了下頭,將小男孩交給了其他護衛。
見小孩被溫瑾禾他們帶走,圍觀的百姓漸漸散了,邊走還邊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