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了一刻鐘,只有一人走進去。
伙計比客人多,掌柜態度敷衍得很。
書鋪的對面就有另一家書鋪,城中文人墨客常去,名聲早已打出去。
“記下來,回去后撤店,改做別的生意。”
厲君徹名下有十八間鋪子,賣的東西十分多樣,但其實根本沒什麼競爭力。
查看一圈下來,溫瑾禾決定撤店的就占了一半。
當天下午,何石就帶著王府的下人一家一家上門通知。
鋪子里的東西按照溫瑾禾的要求清倉甩賣一天全部出售。
接著負責裝修的工匠便上門開始改造。
伙計和掌柜全部被解雇。
簽了死契的重新拉回來培訓,溫瑾禾直接發話。
若是培訓的結果不理想,直接發配到田莊去種田。🞫ʟ
當中有些人的確是王府多年的老人,他們找到李管家求情。
卻不想得到一個,“王爺命王妃做主,他無權插手”的回答。
面積小的鋪子全部改成吃食店,云兮酒樓里一兩樣小吃擺進去就不愁沒生意。
剩下九間店鋪的掌柜心中忐忑,擔心自已是下一個。
他們懷著不安的心情被叫到王府。
溫瑾禾將九家店鋪的改善方案交給他們,“我給你們兩個月的時間,按照上面的方案調整商鋪的經營方式,時間一到,若店鋪利潤沒有翻倍,就自已收拾東西去田莊干農活,王府不養無用的閑人。”
九人低著頭,回話道:“是。”接著便拿著方案匆匆離開王府。
溫瑾禾疲倦的靠在榻上,閉著眼休息。
滿秋和滿冬看到后,自覺地上去給溫瑾禾按摩。
王妃入府后還是第一次這麼累。
這三天的事情比近兩個月加起來還要多。
溫瑾禾舒服得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厲君徹踏進后院時覺得十分安靜,見溫瑾禾側躺在榻上,停滯幾秒后,伸手將她橫抱起輕放到床上。
這幾天他雖然忙碌,但府中的事情他也知道,看來是累壞了。
休息兩日后,溫瑾禾開始著手厲君徹名下的田莊。
別看王府中人無人善農耕,田地倒是不少。
四個田莊加起來足足有七百多畝地。
一半田地佃出去收租,另外一半則是種植水稻和小麥,收成十分一般。
由于都在城外,溫瑾禾打算一天看一個。
李管家知道王妃要出城,特意多安排護衛護送。
從徹王府到城外最近的田莊,坐馬車需要兩個時辰。
溫瑾禾一大早便起身出發,在馬車上補覺。
等田莊管事接到消息,溫瑾禾已經帶著人到了。
在地里勞作的農人望著華麗的馬車和車內陌生的女子有些好奇,這是主家來人了?𝚡Ꮣ
溫瑾禾戴著帷帽,根據賬本上記載,這片應該是田莊自種的田地,“你們是田莊雇傭的農戶?”
剛剛還在拔草的婦人滿手泥土,慌張地在身側擦拭兩下,彎腰道:“不是,我們是佃戶。”
溫瑾禾眼尾上挑。
滿秋立刻上前問道:“這里不是徹王府的地嗎?租出去的田地在那邊,你們怎麼會在這里勞作?”
婦人眼神躲閃,正打算開口。
一道尖銳的男聲傳來。
田莊管事帶著人急匆匆跑過來,拱手道:“拜見王妃。”
還在忙活的農人連忙跪下,“拜見王妃。”
溫瑾禾摘下帷帽說道:“起來吧。”
田莊管事笑著道:“王妃舟車勞頓,想必累了,我帶您去莊子里歇歇。”
“他們既然是租戶,為何會在這里勞作?”溫瑾禾直接問管事。
管事立刻回答,“農戶自已的田地料理好后,若有多余的時間,我們便會雇傭他們,離得近方便。”
“原來如此。”溫瑾禾點頭,賬本上的確有這一筆支出。
“王妃來得匆忙,我接到消息后立刻讓人去安排午膳,莊子上一應物品也已經準備妥當,田地里蟲蟻多,還請王妃移步。”
“我們才沒收管事的銀子,這工若是不白做,他就不把田地租給我們。”
正打算上車,不遠處的一個少年大聲喊道。
溫瑾禾停下轉身看去,那個出聲的少年正被婦人捂住嘴。
“何石,去把人帶過來。”
溫瑾禾見田莊管事神色有異,立刻猜到這里面有鬼。
那婦人被帶過來時渾身上下都在發抖,“小兒失言,還請王妃恕罪。”
反倒是那個少年身軀筆直地看著她。
“你叫什麼名字?”溫瑾禾面帶笑意地彎腰盯著他問道。
少年答:“我叫王牛耀。”
“你剛剛所說的可是真的?”
王牛耀狠狠地點了下頭,“我聽我爹娘說的。今年我爹本來要送我去私塾讀書的,結果田莊管事又漲了一成租金,家里就沒有銀子了。”
溫瑾禾皺眉,從賬本上看,田地的租金就從來沒漲過。
她原本以為是收成低,導致田莊利潤微薄,看來完全不是這回事。
“王妃恕罪,近兩年田莊收成不行,小人這才出此下策。”
溫瑾禾的眼神就像是刀片刮在他的臉上,可笑地質問,“那上半年的賬本上,本王妃怎麼沒看到那筆多出來的租金。”
管事還想狡辯,溫瑾禾根本不想聽。
直接讓滿秋,滿冬盤問在場的農戶,和賬本上的一一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