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萬一事成……后面如何安排我也還沒想好。”
鮑千凝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已雖然有些腦子,但也不是手眼通天的角色。
“殿下,這件事我們自已做,會有諸多問題,而且一個不慎還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所以得向人求助了。”
景恩妤不明白她的意思。
“夫人!這種事難道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嗎?”
鮑千凝點點頭。
“但咱們府中不同,涉及的各方利益太多,一旦出事,如果不能妥善善后,我們依然是把自已置于險境,未必會比現在好多少。
所以必須有更大的勢力成為我們的后臺,才能保一勞永逸。”
景恩妤認真思考了半天。
“京都靖國公府肯定是不行的,且不說他們不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單看實力也達不到夫人說的標準。
夫人心中可有人選?”
鮑千凝也沒賣關子,直截了當。
“有,京都鎮北侯府。”
“鎮北侯府?肖云馳將軍?夫人為何覺得他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
鮑千凝淺笑著搖搖頭。
“不是肖將軍,而是肖夫人。”
景恩妤更加不解。
“肖夫人……我倒是略有耳聞,她確實非一般女子,但為什麼夫人會選擇同她合作呢?”
鮑千凝也不能說有十足的把握。
“肖夫人自幼在皇后娘娘身邊長大,聽說其能力才智京都才俊多有不及,心有七竅,城府極深。
她又親自在擎州教養了太子殿下,到現在太子還與肖夫人姐弟相稱。
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站在太子的立場的。
對于太子殿下來說,你父王和四殿下雖然都已經封王離京,但很難說他們都徹底熄滅了不臣之心,所以始終是個威脅。
但這二位的親王原本是圣上親口封的,除非他們起兵造反,否則太子便不會動他們。
臥榻之側,他人酣睡,這種事情像太子這種聰明人是忍不了的。
四殿下就在離京之后出了正妃殞命的事件,一下子被降為郡王,幾乎此生與大位無緣了。
太子不會親自做這種事的,京都聰明人太多,一旦露出馬腳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而且我原本留在京都幫我看著鮑雨菲的人也傳回了一點消息。
雖然沒有實證,但我總覺得這是肖夫人的手筆。
而且從那位現在名揚大晟的辛苑先生的身份疑點來看,肖夫人多半是為她出頭,借刀殺人,一箭雙雕。
所以我猜,如果我們表達出足夠的誠意,這件事對肖夫人來說也沒有壞處不是嗎?
畢竟此處還有另一個太子的心腹大患。”
鮑千凝也是萬中無一的聰明人,景恩妤對她的話還是十分信任的,但這件事畢竟風險極高,所以難免有些顧慮。
“那……若是肖夫人不愿助我們一臂之力呢?
畢竟她不參與進來,只是冷眼旁觀,也可以坐視太子殿下成為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嗎?”
鮑千凝不是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但還是覺得依照夏書顏的性格,不可能不對這種局勢出手。
“大概率不會。如果我們這邊出事,很多權利便要重新洗牌。
肖夫人既然為太子殿下考慮,就不可能放任這些權柄落入他人之手,只有完完全全地把一切抓在手中,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而且……萬一她真的不打算參與,大不了直接回絕我們就是了,不會壞事的。”
景恩妤不解。
“為什麼?”
鮑千凝笑著問她。
“殿下知道為什麼小狗要在大狗面前躺下露出肚子嗎?”
景恩妤壓根沒見過這種場景,自然不知。
鮑千凝也不在意她見沒見過,溫聲給她解釋道:
“因為當弱小的同類在你面前示弱,展示出他們最大的弱點,強大的同類便不會再攻擊他們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肖夫人不打算幫我們,也不想參與進來,我們把這麼大的把柄送到她手上,她也不會害我們的。
都是陪著經歷腥風血雨也要走上那個位置的人,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又何必趕盡殺絕。”
景恩妤被說服了,她也覺得如果肖夫人愿意出手,他們的事情會順利許多。
“好,那……我來聯系肖夫人?”
鮑千凝搖搖頭。
“我來。我在這場棋局中的立場才更適合做這種事不是嗎?
萬一泄露了消息,旁人也不會懷疑到你們姐弟。”
景恩妤不是不信任鮑千凝,只是和聰明人打交道,還是明確利弊比較好。
“好,夫人有什麼條件盡管提出來,只要是我們姐弟能辦到的,一定萬死不辭。”
鮑千凝的目光飄向院子,半晌也沒找到落處。
“殿下也知道我家的事,現在鮑雨菲已經瘋了,鮑左夫婦雖然過得大不如前,但還沒有達到我的預期。
若是事情有變,我不能親手完成復仇,就勞殿下幫我把他們夫妻送下來吧。
但若是事成,這些事我還是想親自動手。
到時候殿下便給我找一個依山傍水的宅子,讓我安度余生好了。”
景恩妤卻是笑了。
“我還記得夫人曾經同我說,要想辦法一起逃走,說我們生于牢籠,卻不能死于牢籠。